洗的白得发黄得衣服来上学。觉只知道,涣还需要打工来养活自己。
两个人不同,但是,他们在一起。
同学们对班长和学委的组合并不感到惊讶。天真的眼睛看不到在好朋友这个身份的遮掩下,两人若有若无的暧昧。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外表和里面有着难以置信的距离。
觉常在没有人的时候吻涣。细细密密的吻,轻柔地落在涣的颊边,唇上……带着柔和和怜惜,没有情欲。多数时候,涣会认真的回应,但有时也会强硬地推开,因为他不想在觉高超的吻技下面窒息。
涣喜欢觉,觉知道。从涣注视他开始,他就知道了。
他曾问涣;“你为什么喜欢我?”
涣回答:“因为你很寂寞。”
觉一愣,认真地打量着涣,好像从没见过他一般:“为什么这么说?”
涣笃定地说:“我知道,就是知道,不为什么。”然后他又问,:“你喜欢我吗?”
觉没有回答,缓缓地说:“我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驻。”
“为什么?”
觉神色一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理由。”
涣说:“那么,我不需要你停驻,我只要这样注视着你。”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他的目光纯净温暖。觉心中一动,涣是那样的单纯美好,他告诉自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个人都是学习好的高材生,所以,当他们决定上同一所大学时,高考并没有成为障碍。
觉的身边从没少过女孩子,上大学也是如此。涣会笑着看觉一次次地同她们分手,然后张开双臂,等待觉的回来。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但是,觉这样说。
“我只要注视着你就好。”涣无欲无求。
“觉,你是这样耀眼的一个人,为什么你那么寂寞?”
觉烦躁地打断:“涣,不要问为什么。”
涣不再追问,一切都无所谓,毕竟,他们在一起。
国庆节的时候,两个人去文湖广场看烟花。
八点整,天空中升起绚烂的焰火。人群沸腾,为这瞬间的壮观而狂热。
觉冷冷地说:“烟花开起来很漂亮,但它在没点燃之前,不过是一堆黑乎乎的脏东西。”
涣摇头:“不要这样说,烟花很美,也很寂寞。昙花谢了,还有再开的时候。烟花在瞬间爆出所有美丽,而下一刻便会粉身碎骨,不留一点痕迹。”
指着转瞬就变得空荡荡的天幕,涣的微笑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你有没有,闻出寂寞的味道?”
觉搂紧了涣,看着天空。那一刻天空中闪过灿烂的焰火,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生活。烟花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你知道吗?
觉喃喃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涣低头看自己白得发黄的衣衫:“因为我无法像你那样潇洒和奢侈?”
觉苦笑:“涣,你真是纯真的让我心酸。”
涣抬眼看觉,眼睛清澈而明亮。
觉的世界,涣不想体验。他不让觉为他花一分钱,觉坚持,他更坚持,最后总是觉叹息着认输。AA制的结果就是,两人从未在一起看过电影,喝过咖啡,溜过旱冰,打过bowling
……总之这个年代情侣或朋友应在一起玩过的事,与他们无关。
涣问觉,和我交往是不是一件和无聊的事情。觉笑的无奈,奢侈的消费和无度的玩乐我大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做,你认为我是那种会自找无聊的人吗?
而涣知道,觉不是那种适合与他一起吃路边摊的人。他曾经到一家pub里找过觉。他去的时候觉正在舞台的中心热舞。聚光灯在他身上变幻着不同的颜色,他的眼神危险魅惑,他的舞步性感撩人。从无例外,他是目光的焦点。台下的男男女女喊着他的名字疯狂地尖叫。音乐声大得能炸碎人的耳朵,他置身喧嚣中,安静但是茫然。隔着重重灯光,觉眩目的身影冷漠而疏离。
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爱情,或许,那不是爱情也说不定。
两个人飘飘浮浮,维持着危险又禁忌的关系,觉的身边少不了女孩子,但是他们在一起。
重阳节的时候,他们去登山。
初秋的天出奇的高,抬头仰视,会感到令人眩晕的空旷。觉站在断崖边,露出嘲弄的微笑,再伟大的人,到了这里,也是同样的渺小。
觉笑,如初春暖阳,涣,你可知道,在我光鲜的外表下,有怎样的灵魂,我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世界。向下望去,是不见底的深渊。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瞬间的归属感,让觉的脚步有些不稳。身体斜斜地向断崖下面倾去。
“觉!”身后的涣大叫一声,飞扑过去把觉从坠落的边缘拉了回来。然而,由于太过用力而失去了重心。这回,换他向下面跌去。涣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不知在死亡的一刹那该思考些什么。一双手臂有力地环了过来,温暖又令人安心。涣的重心被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