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血渍。
“枕寒山身蕴杀神神格,你可知晓?!”清纭向来坦然自若,但说这番话时,亦不免愤然。
尔冬并未看向清纭,他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边。
一轮浑圆赤红的新日冉冉升起,漫天云霞,绚烂无比。
作者有话说:
48番外
明琮生来顺遂无忧,令众人艳羡。
他有一对恩爱的父母。父亲是淳门门主,性情敦厚温和。母亲是斜溪出名的美人,即便早已为人妇,爱慕者仍旧无数。
他还有一位兄长,名唤明珏。明珏是罕见的剑修体质,为人勤勉端正、心无旁骛。
明琮既得父母宠爱,又有长兄承担重则,平日里摔伤磕碰都有无数人温声细语地安慰。
因而长大后,他依旧是一副娇蛮小儿的性子。
父亲曾后悔过,少了对明琮的严厉管教,以致他和女孩儿似的喜欢掉眼泪,又浮躁好动,不肯专心修炼。
为了磨练幼子的心志,明琮父亲狠下心,罚他在门外平地跪上一夜。那时还是初夏,天不冷不热,算不上什么惩罚。
仅仅一夜,先是明珏送来宵夜,督促他赶紧吃些热食暖身,后是母亲带来厚衣怕明琮受冻。
兄长明珏仍旧不放心,带来驱赶蚊虫的香囊,佩戴在明琮腰间,又陪他过了一夜。
天亮时分,父亲过去一看。明琮枕着枕头,身下铺着棉被,身上又裹着一层厚实的锦被,正呼呼大睡。
而明珏清醒地跪在地上,好似在替弟弟承担责罚。
父亲生气地叫醒明琮,“罚你跪一夜,你竟还睡着了?”
明琮揉着惺忪睡眼,茫然地看着父亲。
父亲心知不该对幼子太过苛责,稍微收敛了怒火,说:“你哥哥因一招没有学好,跪了三天,期间没用过一米一水。你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明琮挠挠头,并不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哥哥就是这么厉害,他就是这么懒,阿爹又不是一天俩天认识他,怎么偏偏今日大动肝火?
明琮不仅没有意识到错误,反而委屈地抿着嘴,眼泪唰得冒出,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身旁的明珏见弟弟情绪低落,赶忙说,“爹,阿弟才修炼不久,还需循序渐进,何况他的进展已经很是喜人了。”
明琮听到哥哥夸自己,装模作样流出的眼泪收了回去,仰起头看着父亲。
“明珏,你不要惯着他。他连剑都握不稳,这还叫进展快?你俩明明同岁,你十五岁凝出剑意,十八筑基,可你弟弟?现在还是个废人!”
鲜少被父亲这般严厉批评,明琮真的难过起来,垂头抹眼泪。
见他哭得伤心,父亲也说不出其余批评的话,只得转身离开,临走前,给了明珏一个眼神,示意他安慰明琮。
明珏不需父亲指示,必然会温声安慰明琮。他与明琮是双生子,两人同日诞生,每时每刻如影随形。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这个弟弟,何况明琮机灵黏人,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可爱听话的弟弟。
明琮自然也十分依赖这个对他千依百顺的哥哥。
人人都说剑修性情冷漠,不通人情。可明琮想,他的哥哥是世间顶厉害的剑修,却是极为温和的性子。
明琮这般想,但他的婢女个个都畏惧明珏,一看他就好似见到元始天尊般,大气都不敢喘。
明琮的婢女都是机灵听话的凡间女孩,长于乡野或是商贾人家,比起矜持疏离的仙子,更为热情,像枝头的百灵鸟般灵动。
何况又摊上个明琮这样懒惰随和的主子,这些婢女早把那点主仆之间的尊卑丢至九霄云外。
大冬天明琮赖床,婢女们竟直接将冰冷的手探入被中,紧贴他的肌肤,明琮吓得哇哇大叫,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婢女们却在那里捂着嘴巴偷笑,就连明琮母亲和明珏都没做过这种事。
反倒是明珏,他次次想叫明琮起床,都被明琮撒娇打滚糊弄过去。一来二去,明珏索性随着明琮睡去,反正阿弟还小,以后再修炼也不迟。
明珏真真是忘了,他和明琮是双生子,两人同年同月同日诞生于世。
婢女们胆大娇蛮,在明珏面前却从不敢造次。只要明珏在屋中,一个个低眉顺眼、端茶递水,连说多几句话都像是犯了大错。
明琮奇怪地问,“我和哥哥明明生得一样,你们对我笑嘻嘻的,为什么见了哥哥,却像是见了鬼一般?”
婢女吐了吐舌头,“才不一样呢!大少爷和您天差地别呢!”
明琮真是不明白,他和哥哥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小时候只要他换上明珏的衣服,板着张脸,佯装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就连母亲都能被他糊弄过去。
要不是脸上的痣出卖了他,指不定母亲到现在都不知晓,那个“明珏”是他假扮的。
可是,越长越大,他再假装“明珏”,不管是母亲,还是婢女,一眼便能辨认出他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