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谭延带着吴轩送的炭锅和卤料包火锅底料,以及豆豆送的插花白瓷瓶,大包小包地走了。
吴轩随手拿了一个甜瓜,削皮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给豆豆吃。
“豆豆,你说顾瑾,为什么刻意跟咱们凑近乎?”
豆豆道:“或许是因为我娘?但是——”
吴轩问道:“豆豆,要是你娘出身京城的大户人家,他们要认你回去,咱们怎么办?”
豆豆摇摇头:“不会的。我娘要是真的出身显赫,怎么可能流落到吴家村嫁给我爹。再说了,你这些日子也查过了,京城的高官勋贵,没有一家姓‘袁’的。”
吴轩拿手里的匕首扎了一块甜瓜,放进嘴里。现在确实没有姓袁的,但是二十年前的内阁首辅,叫袁淳。
——
过了几日,吴轩收到了老家寄来的信,一封是吴文寿写的,一封是吴文韬写的。
吴文寿信上说他媳妇刘招娣怀孕了,大夫嘱咐要静养不能挪动,所以他暂时不能来京城了。等三个月后,孩子稳当了,他们再过来。
吴轩回信给他道喜,并表示不用急着来京城,开新铺子的事不急。
反正吴轩也不靠铺子挣钱。
吴文韬的信写的文雅多了,先像模像样地问候了一番,才说到了正题。他说罗山长松了口,愿意把女儿下嫁给他了,目前正托了媒人,商量说亲事宜。
吴轩也给他道喜,并提到腊月底他和豆豆会回家过年,有什么需要他们带回去的,记得来信说一声。
第二天,吴轩去了无言阁。无言阁可以帮人寄信,直接和书籍一起运输。从京城到定山县,快的时候三四天就能到。
寄好了信,吴轩在书铺里逛了起来。京城的无言阁比定山县的大很多,吴轩边逛边选取一些书籍,拿起来翻看。
书铺里有很多学子,不少人都Cao着外地口音,句句不离明年的会试,很明显是来进京赶考的。
离会试还有四个月,但很多家境富裕又路途遥远的学子,为了避免冬天赶路辛苦,早早就来了京城。也有人考虑到结交人脉,拜访亲朋之类的,也提前来了京城。
吴轩不由庆幸定山县离京城近,要不按现在这交通条件,怕是要在路上坐一两个月的马车。
吴轩买了一箱子书,回家闭门苦读两个月。
腊月初八,吴文寿带着刘招娣到了京城。
吴轩道:“我给你信里写买铺子的事情,只是让你有个准备,能提前规划规划。没有催你来京城的意思。”
吴文寿憨厚地笑了笑,“家里的事都处理妥当了,本来就打算这几天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刘招娣下了马车,打量面前的铺子,“大堂哥,这铺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吴轩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后院仓库更大。”
果然,吴文寿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大堂哥,你在信里可没说仓库这么大。这这这,这都有半亩地大小了!”
吴轩带他们在仓库转了几圈,指着仓库旁边的小角门道:“那边是一处小院子,虽然不大,但东西都齐全。”
吴文寿过去看了,非常满意,“比我们在定山县住的那处院子还大些,京城寸土寸金的,能有这么大的宅子很好了。”
而且吴轩连家具锅碗瓢盆之类的都准备好了,他们搬进去就能住。
吴轩和吴文寿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子里归置好,刘招娣手脚麻利地炒了两个菜,给他们当午饭。
吴文寿把家里的事情都大致和吴轩讲了讲,最后提到了吴文韬的婚事。
“本来罗山长松口了,说是愿意让女儿嫁出去。可是媒人上门说亲之后,他又提了一个条件,不愿意女儿嫁到村子里,想让韬哥在城里置一处宅子,以后就住在城里边,方便两户人家互相照应。”
吴轩道:“文韬是什么想法?”
“韬哥应该是想娶罗姑娘的,但家里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吴轩又问道:“我大伯的意思呢?”
“我听说,里正想卖地。把村里的十亩田卖了,再凑一些,能在县城买到一处小院子。”吴文寿说到这里,看了看吴轩的神色,“大堂哥,咱们的铺子今年赚了不少银子,可以匀出来一部分给韬哥——”
“文韬找过你吗?”
“没找过我。”吴文寿道,“只有一次,在城里碰到了,我主动问他亲事定下了没有,他才透露了几句。其余的,都是我听村子里的人说的。”
“这个混小子!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吴轩道。亏得他后来又给吴文韬写了一封信,问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从京城带回去的。吴文韬一直没回,他还当那小子忙成亲的事忙昏头了,没空理会他。
叫他一声大堂哥,就真的把他当普通堂亲了吗?
吴轩一拍桌子,“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吴文寿站起身,“什么时候回去,要不我们一起——”
吴轩按住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