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
是沈钗,是她。
疲倦与焦虑一扫而空,只剩淡淡的温柔与清明。甜甜的微笑在夏屿的脸上绽开了。
‘沈姐,你来了啊。’淡淡的语气沾染了笑意,变得清甜而细腻。
‘哎,不好玩,你又猜出来了。’沈钗一脸的无奈与俏皮,活像一个捉弄人却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透过耳侧薄薄的发帘,沈钗清楚的看到了夏屿脸上真切的微笑,这才放下心来。嗯,那个夏屿有回来了。
‘你刚刚是怎么了啊,那么奇怪。’她故作轻松的问着,听上去是在情人耳边喃喃细语的抱怨。哀怨十足的话语下,掩饰着最真实的担心与关心。
夏屿回头看了沈钗一眼,看到她脸上没有怀疑的表情,这才放心的又转过头去。
她犹豫了一会。才开始劝自己。说吧,沈姐又不是其他人,没必要对她遮遮掩掩的,她懂的,她什么都理解。况且她是你爱的人啊。夏屿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夏屿低下头,这才缓缓的开口,语气十分沉重,刚刚的笑意已经消失无踪。‘我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是经常觉得自己画的不好,却画不了更好……感觉那种手感一瞬间就从指尖溜走了……那感觉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感觉再也画不了画了……’
沈钗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她努力抑制住笑意,嘿,这算什么事啊。
她当年画画的时候,这种感觉如影随形,就像是吃饭一样寻常。她无奈的笑了笑,她的女孩啊,大概从小就是被天赋宠坏了,从未遇到过,才少见多怪的。
心里是这样想的,却又一种感动慢慢在心头升腾。说出这些,对那个在绘画方面无比高傲的夏屿来说应该很困难吧,比死都要困难。或者说如果不是对她,就根本不可能说的。夏屿她没有对老师说,没有对同学说,却对自己说了。足见她对自己的信任与依恋。
她沉下心,收敛了刚刚的情绪。用温柔的语气,缓缓地开口‘这很正常,每一个以画画为爱好的人,都会遇到的。无论是天才,还是痴子,总有一天要去面对的。只是多与少和迟与早的区别。’
‘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灵感与手感总会回来的。该属于你的,谁都夺不走。所以请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再说什么‘我再也画不好了这种话’如果你还是怀疑自己……’她说着,顿了顿,从包里抽出了夏屿的那打画。递到了夏屿手里。
‘你看看,再说。’
夏屿接过了画,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从第一张开始,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画。她翻了几张,一脸迷茫的看着沈钗,她给她看这个干嘛,这是她自己的画,看这个又有什么用。
沈钗脸上的淡淡的笑意,她不说话,示意夏屿继续看下去。
她只好抱着自己的画,一张接着一张翻下去。是速写,全是画她画沈钗的速写。
她看着这些画,仿佛有重温了自己的心,重温了自己对沈钗由浅入深愈演愈烈的感情。原本平淡如水,不知何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温热的感觉升腾在她的心头。
‘你以前没有这样欣赏过自己的作品吧,我是指很多张这样放在一起。’
其实,两人都知道,重点不在此,但是没有人说出来。因为,她们知道彼此都心知肚明。
夏屿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她回过头,用朦胧的眼神仰视着沈钗。看着她帅气的脸上淡淡的微笑。
无论她怎么想,她怎么画,那些东西,那些她热爱着的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画不好了,只要一直画下去,就一定能画的好。
她对画画的感情,就像她对沈钗的感情一样,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
‘好了,再画一张吧。’沈钗扶着凳子转到了夏屿的面前,她用目光搜寻夏屿的铅笔盒,准确的拿出了一支削的恰到好处的铅笔,递到夏屿手上,夏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接了过去。‘画吧,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给你当模特的,你可得好好画。’她手一撑坐到了桌子上,腿高高的翘在了桌子上。
回过神来的夏屿急忙握起了笔,刷刷刷的画了起来。
‘快画,我可坐不了多久。’沈钗坐定了,嘴里却喋喋不休的催促。她的语气轻佻,嘴唇扬起了帅气的弧度。
细密的汗珠从夏屿的额角冒了出来。她画了十几年画,还从未有过这样迫切而热烈的感情。
一直是细水长流的,平平淡淡的。这也就直接造就了她的性格吧,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
这也是她这次遇到困难的原因,她没发现,但是沈钗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有她的执念,有她的热忱。她是把画画当作了生命,她有那种狂热的表现欲,但还是缺少了一些什么。
同时,她又对她的世界,极端的追求着完美,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少了一点圆滑。怎么说呢,就是过分而死板的追求着她所谓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