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镜又道:“再来两卷热毛巾,你手心总是爱出汗。”
章无虞虞也追说道:“我们后面两桌都包了,莫要再让其他客人来,你总是不喜欢有人在你背后喧哗。”
店小二应声而去,两人相视一笑。
店里先上普通的热茶,是用来漱口用的,戚镜修长指尖把玩着瓷杯,话锋一转。
“你认识秦修颜?”
“我与她相熟时还未认识你呢。”章无虞感慨道:“章家与秦家本来挨着一起开店铺,后来我与她生了嫌隙不再来往,之后才认识你的,倒是没想到,你们也相识。”
戚镜目光悠然,“当年你们一家离开后不久,偶然认识,只不过萍水之交而已。”
章无虞不太信,秦修颜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可不像是萍水之交。
“那就是你三个养子?那个大的有点意思。”
两人各自碰杯,互相不说破。
☆、人人都夸他
直到入夜才有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停下。
戚镜先出, 看到门口沉沉立着的人后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招了招手。
“何事?”章无虞跨出轿子,又道:“天色已晚,为何要在此处干站着?”
你也知天色已晚?戚书望面色沉沉,心中更沉,表现出来便是一副不言苟笑的模样。
“你们倒是感情深,她回来得晚,你便等着,而这丫头一路上不肯停歇,嚷着非要在月末赶回来不可。”
戚书望目光一闪, 当初他们一家定居于宜阳镇的那一日便是六月末,之后每一年那一天, 章无虞都会变着花样相聚, 有时是家宴,有时是一家外出游玩。
原来她竟如此看重这个日子。
戚镜说完也不多留, 抬脚走进院子里。
“我有事想和你说。”
戚书望想拉章无虞到戚府,后者躲开。
“既然大费周章的要和我撇清关系,有些事可不能逾越, 以往拉个手腕是亲情使然, 如今严格来说, 你我已经没有关系,可得悠着点。”
戚书望将手伸了回去,章无虞问:
“可是后悔当初冲动?”
“不曾,不过既然你重名声, 为何要和别的男人闲逛到这时辰。”
戚书望语气里有着自个都没察觉的醋味。
“谁说我们是闲逛?如今万事尘埃落定,也不用像以前兢兢业业的躲着,我一直打算开家小酒楼,这一次就是回家乡搬救兵。
戚镜家中也是做这种营生,有他在,开酒楼十拿九稳,且开酒楼银子要管够,也得朝他借。他年纪比我大,有如兄长,这次跟我来宜阳城,我们合伙,他出银子我出力,把这酒楼办起来。
总不能让他住在这小院子里,所以今天先去看了一处院落,随后马不停蹄的又去看了几家适合开酒楼的铺面,忙活到现在。”
戚书望听得面色越发的明朗,问:
“既然想开酒楼,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你做官可以,做生意可不一定行,且县令能有多少俸禄,咱们家一个油条摊挣不了大钱,还是应该找个专业的来。”
戚书望一口气呕在胸腔,感情是嫌弃他没钱外加不会做生意!
见章无虞一直在变换站姿,戚书望让人等一下,转身进屋,不一会抡着两个圆凳出门,往两家门口一放。
章无虞:“......”
两人各自坐在自家门口继续聊,章无虞道:“其实你不来,我也得找你一趟,那秦修颜是不是说了我许多坏话?你们又是怎么认识?”
“她并未说过你坏话,不过是说了些你家里的事。修颜是个敢作敢当的女子,特立独行,当初喜爱上烹饪之后,宁愿不做闺中小姐,脱下裙袍朱钗,着布衣短打,四处拜师学艺,掌勺做菜,如今也闯出了名堂,我当初赶考时机缘巧合下吃过她做的菜,敬佩她是个奇女子,便有了交情。”
“打住,你怎么老夸她?这女人有心机,就知道结交男人,你且问问,她要是实诚就该明说,身边绕着多少男人,且还势力眼,要你不是有来头的,她才不管你。”
章无虞喋喋不休,忽然脸颊被人扯着往外拉。
戚书望凑近打量,“以前也不见你骂人骂得这么激动,她又怎么惹你了?”
章无虞打掉戚书望的手,骂得余气未消。
“那我问你,你和那戚镜又真的好到这地步,赵钱孙李还不够你取的,居然用他姓?”
“那时咱们两个出宫后第一次被守门的盘查,我总得找个夫姓,当时脑子里蹦出的便是他,拿来用用罢了,这只不过是小事。”
小事...戚书望碾压着脚边无辜的小草,他一颗心因为这所谓的‘小事’又妒又无可奈何,这女人哪怕事再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