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滞留香港,便想找点事做。”
严秉章为人聪慧,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也把自己情况说了:“我叫严秉章,祖籍宁波,是从上海逃难过来的,我也是想在香港找点事做,不知顾兄想做些什么?”
顾念真一听严秉章是从上海来的,忙不迭的问他上海的情况,严秉章知无不言,两人聊了很久,关系又拉近许多,聊天其间严秉章听顾念真原来是化学专业,去美国也是去深造化学的,他刚才想去的那家工厂是家塑料花厂,专门生产塑料花的,顾念真找了好久才找到跟化学搭点儿界的这家工厂,想问问要不要研究员,没想被警卫轰了出去。
严秉章刚好也长于化学,在船上又看了一套化学教材,有些不懂的地方便请教顾念真,顾念真自然十分欣喜,没想到严秉章竟然对化学也有研究,两人还步行去街边商店买了一捧塑料花来研究,越聊越投机,快天黑时,严秉章不得不回去,不然黄似语该担心了,他邀请顾念真跟他一起回去。
顾念真身无分文,要是不跟严秉章回去,只得流落街头,可他也不好意思跟严秉章就这么走了,便有些踯躅,严秉章看出他的窘迫,宽慰道:“出门在外靠朋友,难道顾兄还没把我当朋友吗?我可是对顾兄一见如故啊,我那里也没有长辈,跟老婆和小妹住一起,还有一间卧室空着,若是顾兄不嫌弃,就跟我回去住几日,等顾兄有了门路,再找落脚的地方也不迟啊。”
严秉章好说歹说把顾念真带回了家,小翠开门时见他领了个人回来还觉得稀奇,盯着顾念真一直看,见他手里捧着一束红彤彤的鲜花,更加好奇了,严秉章跟他介绍,“这是我小妹,小翠快叫人,这是顾念真,顾先生。”
“顾先生好,快进来,我给您沏茶。”小翠自小是做伺候人的活的,十分机灵,不妨这顾先生突然把手里的花递给小翠,局促道:“冒昧打扰了,没带什么礼物,借花献佛了。”
小翠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严秉章哈哈一笑,替小翠收下花,“顾兄别吓我家妹子了,小翠快把语哥儿叫出来。”
“啊.......”小翠只觉十分头疼,先不管这奇怪的顾先生了,这严秉章的要求就十分难办,因为黄似语根本就不在家,小翠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句,便躲进厨房沏茶了,只祈祷黄似语赶紧回来。
黄似语这半个多月成天在家待着,除了吃就是睡,十分无趣,只每日下午会去楼下花园走一走,不想遇到一个在楼下练嗓子的老头,这老头也是唱京戏的,黄似语天天去听他在花园里唱戏,他这么捧场,老头十分开心,便聊了起来,老头看黄似语的身段就知他必是唱花旦的,又听黄似语的唱腔婉转华丽,便十分心热的邀请黄似语去他办的戏曲学校当老师。
黄似语自然是想去的,可他把自己当成了严秉章的妻子,严秉章好似不太愿意他出去抛头露面,他便没有一口答应,只想找时机跟严秉章说一说。
两人没来香港前,严秉章不让黄似语出去工作,黄似语还跟严秉章生了一场气,现如今不到半年,比起自己的意愿,黄似语更在乎严秉章的想法,只他自己还未意识到。
顾念真见严秉章的衣着打扮、行止气度也知道他出身不凡,进了他家门,见装修如此豪华,更坚信严秉章是豪门子弟,小翠上了茶,他忙站起来道谢,在他心里,小翠既然是严秉章小妹,那也是小姐出身了。
严秉章坐了许久不见黄似语出来,以为他身子不适,便跟顾念真告了罪,去卧室一看,里面竟没人,又去洗手间和厨房,还是没人。小翠正在厨房烧饭,见严秉章进来找人,知道瞒不住了,便把黄似语与楼下那老头的事儿说了,严秉章静静听了,心中既担心又自责,整日忙自己的事,忽略了黄似语,便下楼去那老头家找黄似语。
老头姓颜,跟严秉章的“严”不是同一个,却还是把称呼严秉章是本家,他住的房子比严秉章的还要大,装修还要气派,七十多岁的人了,无儿无女,他本是武生,十多年前来办了戏曲学校,杂糅了南方戏剧和北方戏剧的特点,不仅演旧时的戏本子,还排演报纸上连载的和话本,十分受欢迎。
黄似语在一旁不说话,严秉章坐过去握住他的手,颜校长自严秉章敲门进来就一眼看破两人的关系,都是严秉章问他学校的事儿,最后严秉章说过几日他跟黄似语一块去学校看看,若是黄似语满意,他想去教,便去吧。
严秉章跟黄似语跟颜校长告辞,没有先回家,而是下楼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我今日在工厂门口遇到一个人.......”严秉章把他如何故意救人,和顾念真结识并把他带回家的事儿跟黄似语说了,“他是个化学人才,我想跟他一块办厂。”
“嗯,做什么呢?”黄似语漫不经心的问。
“做塑料。”见黄似语一脸懵懂的样子,严秉章把他搂进怀里,低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嗯。”黄似语依偎在严秉章胸膛里,觉得十分安心可靠,他迟疑道:“........你今天生我的气了吗?”
严秉章拍拍黄似语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