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从千年前活到现在, 自然多多少少有着一些足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约书亚上前走去, 他的躯体没入到了圣杯的内部, 而察觉到有异物入侵的圣杯开始启动了防御术式。
首先是一片黑暗,再然后忽然亮起的世界里呈现出来的是约书亚记忆中的景色。
迦南,以色列, 神明的应许之地, 约书亚身上所穿着的不再是现代的西装革履, 而是长及脚踝处的圣洁白袍。
他看到了不远处伫立在浅草之上的红色会幕, 也看到了那些围在会幕外捂脸哭泣着的希伯来人民。
约书亚知道了, 这里是哪里, 又是什么时间。
这里是圣人即将死去的那一日。
约书亚迈开步伐, 穿过了失声痛哭的人群, 穿过了垂下来的五彩绦帘,来到了躺在床榻上眼睫轻合着的圣人面前。
白发的圣人依然保持着他年轻时的模样, 这大概是神明的眷顾, 不忍心见到他老去的那一面, 所以让他依然那么温柔、那么俊美, 笑起来时那双蓝色的眼睛会在阳光下荡漾出深浅不一的光芒,令人沉迷。
而和他一同离开埃及、来到这片土地的同龄人,要么早已永远沉睡在流浪的途中, 要么已经是鹤发鸡皮、老如朽木。
但希尔格纳不同,即便是快要抵达寿命终末的现在, 他也好似不过是想要安睡一般,脸上浮现些许的疲倦。
“约书亚。”
圣人呼唤着自己选出来的下一任领袖之名,睁开了那双依然透亮而澄澈的眼睛。
“他们就交给你了。”
“可是老师。”约书亚看到了年幼的自己无法控制住自己地开口道。
面临崇敬仰慕的老师即将离世而惊慌失措的少年,带着眷恋和迷惘地询问着:“这种丑陋的、贪婪的、不知廉耻、永远学不会教训的种族,真的值得我们去引导、甚至为此牺牲吗?”
约书亚明白自己当时是没有说出这番话的,况且那时沉浸在老师即将离自己而去的悲伤与惶恐中的他,根本想不到这种深奥的事情。
直到他成为了希伯来领袖,出征了数次战场,终于让希伯来人入驻了应许之地,又因缘巧合之下又得到了不老不死的力量后,才逐渐地让他看到了曾经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时自己所没有看到的东西。
即便是自己麾下的人民,哪怕是同样聆听过圣人真言的伙伴,也不会一直保持着坚定之心与高洁品格。
约书亚甚至不得不处罚了违背了十诫的同伴和战友,但约书亚还记得,他们都在希尔格纳老师的面前庄严郑重地发誓过。
而同样的事情在这片应许之地迦南不断重复着。
等到国家彻底稳定,选定的下一任领袖也足够优秀、可以独当一面时,约书亚辞去了领袖之位,开始沿着希尔格纳的步伐,寻找着老师曾经的痕迹。
约书亚穿过了沙漠与荒野,寻找到了希尔格纳曾经带领着希伯来人迁徙时所留下的圣迹,一路来到了埃及。
他混在人群中,见到了那名眼神锐利炽热得好似天上悬挂着的太阳般的法老王。
太阳王虽然已经老去,皱纹也爬上了他的眼角,但神明与岁月终究是眷顾着他的,那些时间的痕迹无损他的容貌,反倒是让拉美西斯二世犹如沉淀后更加醇厚的美酒,酝酿着让他身上的威压更甚的魅力。
哪怕只是站在城墙下看着那高高站在宫殿上的法拉王,约书亚也能够察觉到这位王的气势令人喘不过气地压来。
使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约书亚总算是找寻到了关于希尔格纳的一些消息和痕迹。
或许是因为畏惧于那位太阳王的威势,那些曾经在希尔格纳口中听到过的物品几乎都已经找不到了。
约书亚远远地看了一眼希尔格纳曾经监督建造起来的神殿,在找不到属于那位圣人的痕迹后,便放弃了。
赫梯也是如此,那位圣人的胞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下令禁止了希尔格纳的任何消息,而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了,希尔格纳在那个国家所留下的痕迹大概也所剩无几了吧。
约书亚知道的,其实希尔格纳从一开始就可以不必与这些希伯来人一同离开埃及。
希尔格纳并非纯粹的希伯来人,在那片丰饶的土地上,至高无上的法老王是他的挚友,而他的亲人更是尊贵的王族,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高床软枕、锦衣素食供奉着他,但希尔格纳却还是为了心中的那团火、自己的理想而奔赴了一场看不到未来的旅途。
因着白发圣人的名声与威望,迦南圣地里是没有奴隶的,有的只有雇佣关系的佣工,这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