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很快就随着痛苦的缓解被褚年抛到了脑后。
他对余笑的人品很信任, 至少比信任自己还要多十倍吧, 不然他也不会每到绝境的时候就求助她。
明明她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人。
有了这样的一种觉悟, 褚年自己都说不出自己是该敬佩一下余笑的人品, 还是应该觉得自己可悲。
看见自己妈妈的样子,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余笑猛地站了起来,连褚年都躺不住了。
“不是说只是崴伤了脚?”
“崴了脚,然后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余笑妈妈的后脑上裹着纱布,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说:
“我本来能走进来的,你爸看见了楼门口有那个扫码能租的轮椅,就非让我坐轮椅。”
在后面推着轮椅,余笑她爸说:“你妈是脚踝骨折了,还摔了个脑震荡,前天在医院吐了好几回,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今天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呢,我把她偷出来了,她怕你们担心,就一直没说。”
“你别听他胡说,我呀,一看见我的小外孙女,就一点儿事儿都没了!”
手上搓着消毒ye,直到消毒ye彻底干了,她轻轻地从余笑的怀里把孩子抱了起来。
“我一直没来,也是知道这样帮不上忙!”
说完这一句,她低下头去凑近了看她怀里的小宝宝。
“我的小乖孙,来,看看姥姥!哎哟,这个小嘴长得真像笑笑!”
褚褚小朋友正好醒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倒映着两张成年人的大脸。
一个是余笑的妈妈,另一个就是余笑的爸爸了。
“我看孩子呢,你凑过来干什么?”
弯着老腰费劲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余笑的爸爸也不理会自己妻子的嫌弃,一张老脸笑成了花的样子说:
“我看她这个小嘴是像我,你看笑笑的嘴就是随我长的,这个眼睛也像我,你看是不是啊。”
余笑的妈妈刺他:“我看眼睛像褚年,嘴也不像你,余笑的嘴像我!”
余笑的爸爸还是在笑,嘴里发出带着糖一样甜腻的声音说:“宝宝,看看姥爷,姥爷带你出去买糖吃啊。”
看着他们头也不抬地“玩”孩子,褚年慢慢靠回了枕头上。
“我觉得被子里透风了。”
他对余笑说。
余笑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整理了一圈儿被子。
“我想喝水。”
躺在密不透风的温暖被子下面,褚年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也忘了自己这些天为了不涨nai所以不喝水,水都是余笑压着他喝的。
余笑给他拿来了水杯,还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
余笑她妈抬头看见了这一幕,眼皮跳了一下。
“褚年啊,你别累着了,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回去休息了?要是余笑这晚上没事儿,你也不用陪床了,再不然就找个护工,我掏钱。”
褚年看看余笑,再看看余笑的妈,乖巧地点点头,轻声说: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他晚上趴在病床边上睡,真的太累了。”
一听说自己的女儿晚上这么照顾人,余笑妈妈有些不满地看向褚年,看着那张养了几天还显得憔悴的小脸儿,她叹了一口气说:
“你生了孩子要经的事儿多了呢,现在就把人熬坏了可怎么办?听妈的话,能雇人的就别麻烦褚年,这个钱妈出了,好不好?”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褚年还能说什么呢?
无声地点点头,等着余笑的爸妈又在那儿看孩子了,他轻轻拉住了余笑的袖子,小声说:
“我想吃炸酱面,你明天给我做炸酱面好不好?”
“你刀口还没长好,炸酱面太咸了吧?”
“我想吃。”褚年说,黄大姐除了炖猪蹄就是炖鲫鱼,他不想喝,都给了余笑,褚年还心里暗笑余笑虽然孩子没有亲自生,月子餐却是亲自喝了。
可这样一来,褚年能吃的就是蒸蛋、青菜、米饭……他吃够了。
“我一会儿问一下护士你能不能吃,你要是能吃,我就给你做。”
“好。”
褚年算是满意了,有了余笑的这句话,不管是刚刚心里被人忽视的酸楚,还是要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的凄凉,他觉得都可以忍耐了。
这就是喜欢,一粒糖落在一缸水里,喝起来都是新蜜的味道。
可褚年心里也很清楚,就这一粒糖,也是他撒娇耍赖哄来的,他一面因为别人都只关注孩子而心酸,一面又利用孩子在博取余笑的同情和关心。
晚上,余笑果然走了,在走之前先是给褚年擦了脸洗了脚,陪他去了厕所,再给小褚褚换了尿布,整理了衣服,最后又关照了护工来帮忙照顾一下褚年。
余笑不在,褚年的心和表情一起垮了下去,孩子自然还是想逗着玩的,可是怎么也不像之前那么开心了。
明明一样地噘嘴蹙眉小表情,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