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又喝了口茶,说:“京城不在业河沿岸,她一年四季吃饭生存并不仰仗于我,没有怕我的道理。更何况,京城脚下的人,一年到头不知要见多少身份贵重的人,见个河神也怕,也太没见识了。”
离枝自己便是见了河神都会怕的那类没见识的人,他闻言低下头,红着脸哦了一声。
玄明瞧见他绯红的耳垂,又想笑他:“做神仙的呢,也分三六九等,山神河神土地神,都不太高贵,这就同人间做官是一样的。厉害的,有门道的人,都在京城做大官,没门道的才被外放出去。有门路的神仙如今都在天宫歌舞升平呢,不然你想想,你可曾见过王母娘娘的穷亲戚做土地公的吗?”
离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确实不曾听过,于是老老实实摇了摇头。玄明便故意道:“那你的夫君没能耐,不知我的小娘子嫌不嫌我?”
离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了这样一大堆话,最终又是来戏弄自己。他面颊飞红,气恼道:“河神怎么这样!”
第10章
有春满楼的安排,他们顺顺当当地拿到了入宫的令牌,尚未到酉时,就已套好马车,准备往京城方向去。
其实坐在马车上,离枝很想问问玄明,为何一定要来京城,一定要见公主。如果按玄明的说法,河神新娘的八字是用来压制河神的,那么现在他是假的新娘,河神的灵力不会被压制,对他而言应当是一件好事,理应轻轻将此事掀过便好。可玄明居然千里迢迢到京城来,只为了见公主一面,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进了京城,玄明又去揭了皇榜,他将令牌塞给离枝,叮嘱道:“我揭了皇榜,一会儿就会有人带我入宫,你拿着令牌,只假装是宫里当差的人出宫办事,如今要回宫去。待会儿你去公主的宫中与我碰面,我若不喊你,你便藏起来。”
他说了这么多话,离枝听得晕晕乎乎,问他道:“可是我如何知道公主住在哪个宫中?”
玄明无奈摇头,说:“你先往太医院去,太医院并不在宫中,到了太医院后,打听一下太医都在哪个宫中治病,那就是了。”
正说这话,已经有宫中的侍卫拦住他们的马车,要带揭了皇榜的人入宫为公主治病,离枝恋恋不舍地望着玄明,有些惊慌。不知为何,他到了京城脚下,总觉得紧张得不得了。
按照玄明的指点,离枝虽然紧张,倒也打探出公主的住处,他捏着衣摆一边在宫中寻找公主的常宁殿,一边想,为何玄明不能让他假扮是他的助手,带他一同进去,偏要两人分开。难道玄明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吗?
他磕磕绊绊找到常宁殿,常宁殿内聚集了许多太医,太医们又各自带着随从助手,再加上许多江湖野郎中也在殿中,一时间热闹非凡,离枝想要混进去居然也轻而易举。
玄明也在殿中,离枝偷偷扒在殿门前瞧他,被玄明看见,玄明冲他招招手,让他到他身边来。
离枝躲躲闪闪地过去,玄明便道:“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人,若要藏你便藏不住,这才让你我分开走,现下殿中有这么许多人,你低头待在我身后便好。”
离枝听到自己又能跟在他身后了,下意识便松了口气,说:“好!”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喜形于色,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尚未等到玄明开口,就有太监出来,身后还有一个战战兢兢的野郎中,那野郎中被毫不留情地扔出去。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里回响:“陛下有令,此人欺瞒陛下、欺瞒公主,赐杖刑,打死为止。”
方才还热闹不已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侍卫很快抬着刑杖过来,只打了几下,那野郎中就已叫不出来,胆大的凑近一看,已是皮开rou绽,见着骨头了。
宫中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此等打法若单要人命也就罢了,可偏要打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痛到极致了才能去死,可谓是惊悚至极。
常宁殿中原先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是见着皇榜想来发笔财的,现如今几天过去,公主毫无好转的迹象,便触怒了皇帝,如今扔出一个人打死示众,果真是吓住了大部分人。
那人从受刑到断气,看着痛苦至极,可实际上却连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只可惜殿内诸人已是吓得两股战战,借口逃脱的一个又一个,等到殿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那大太监才冷冷地问:“还有要走的人吗?”
他声音尖细刺耳,见无人再走,便一甩衣袖,道:“那就下一个吧!下一个,谁愿意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走上前去,离枝扯扯玄明的衣袖,问:“咱们不去吗?”
玄明低声道:“他们治不好,咱们最后再进去。”
果不其然,余下的几人最终都被侍卫从殿内认了出来,虽然没再行刑,可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直到人都了,大太监才道:“你,最后一个了,进来吧。”
玄明带着离枝进了殿内,却并未向端坐在殿内的皇帝行礼,而是径自朝公主卧榻走去。他一直盯着纱帐内的公主,离枝却又是紧张他不行礼,会不会当即就被扔出去,又很好奇,想知道隔着纱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