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你,是个长情的人。这婉婉姑娘这么温柔可人,你睡了人家,这才多久,转眼就给忘了?”
周旻不答,宋青只能自言自语,“人家天香楼的姑娘,对你也算有情有义的,怎的你就这般薄情呢?”
周旻恍然,“等有空了我再去瞧她。”
宋青没了调侃的话题,就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而周旻一直在想,刚才回来之前遇见的一幕。
他就是四处走走,没想怎么着,就突然瞧到昏暗的巷子里,有个兜头盖脸的影子,鬼鬼祟祟的,周旻就跟了上气。
对方高且瘦,步履轻盈,再看身形,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十里镇上的西边鱼龙混杂,虽然族里的安保一直不错,可耐不住这届族长好迎八方客,只要在族里登个记,就可以在镇上谋活路。周旻他们就是这么来的。
私底下,周旻就暗暗观察过,有些人的身份可疑,甚至还可能是朝廷通缉犯,可只要安分守己,谁也不会怎么着。
而眼前鬼鬼祟祟的人,让周旻留了个心。
回到现在,周旻问一旁正剔牙的宋青:“三儿说隔壁有人受伤了?”
宋青砸吧两下嘴,过来说:“可不,老黄的大姨子,四十多了,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妇人,不知怎的就遇到这种事。”
周旻:“伤得如何?”
宋青叹了两口气,“死不了,但伤得挺重,鼻梁骨断了,两只眼睛肿得老高。找到的时候满脸是血,几乎看不到原样,吓人得很!唉,这苦痛怕是会要了半条命,连郎中都说,怕好了之后,也不能跟从前那样了。”
周旻沉默,他今晚见到的那个可疑身影,可能就是最近出现在十里镇,夜袭的“变态”。这件事产生的恐怖Yin影,一直笼罩在十里镇上,害得这段时间,天还没黑,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宋青:“富贵人家有高墙大院,可以不出门。可穷人家没办法呐,这死变态!连安保队都奈何不了他。”
宋青一顿赌天咒地,就希望老天爷收了那个“变态”。可依周旻今晚的“偶遇”,安保队大张旗鼓地巡逻,至多震慑一下胆大的毛贼,可对那“变态”,是没什么用的。
周旻严肃道:“你发现没有,这人专门袭击老弱妇孺。”
宋青脑瓜子转了数圈,摸着脑前门半晌,才恍然大悟似地嘀咕:“这个死变态,若是遇到我们兄弟,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还让他这般嚣张!”
周旻可以肯定:行凶者是男子,个头中等,体型偏瘦。主要夜袭对象是老弱妇孺,打完人就走,不取人性命。初步估计是个生活抑郁的人,说不定,还是镇上的老熟人!
宋青还在喋喋不休,问周旻:“会不会是山匪呢?”
周旻一愣,这层他可没曾想到,“十里镇上有山匪?”
宋青在周旻他们来之前就在十里镇,后来见他被人欺负狠了,虽聒噪些,还是让他跟着一块干活,以兄弟相称。
宋青:“有,前几年还招过山匪呢。这镇上几户殷实人家被抢过,连族长家也没放过。不过你大概不知道,那吴娘子的丈夫,竟跟土匪头子谈判,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条件,让那山匪的头头心甘情愿的答应:在他有生之年,不再踏入十里镇。”
周旻沉了会儿,“你亲眼所见?”
宋青摸了摸鼻翼,哈笑道:“都别人说的。”
周旻白了他一眼,宋青还待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可周旻起身要走。
宋青:“你这是去哪?”
“吴家院子。”
“三儿不是在哪?你还去干啥?”
周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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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吴姝慢慢饮了杯中的甜酒,拍了拍手起身,“你等着,灶肚里还煨着毛栗,我把它们刨出来。”
刘梅喝得有点高,望着吴姝笑说:“这酒太甜了。”
“那好喝不?”吴姝瞅她。
刘梅摇头:“不好喝。”
吴姝一嘁,“不好喝你都喝了大半坛子,当饭吃了。”
“去,把栗子拿上来,乖啊!”
吴姝嘿嘿笑了两声,披了件外挂,出门,身后传来刘梅的大舌头:“唉,你这样穿,注意点,别让人都瞧光了。”
“老娘高兴,这是自家院子,我爱咋穿就咋穿。”门一开,凉风一吹,面上的热气被吹散,让人清醒不少,吴姝汲着木鞋,噔噔地下楼。
刚到楼梯口,突然一个黝黑的身影,山一般,唬得人一跳,吴姝趁着酒劲,啐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吓唬人好玩呢!”
周旻不语,目光诡异地落在她那被风吹起的衣袂下,一截白花花的小腿露在外面,雪白到发光。
周旻眼光发直,吴姝却故意换了个姿势,伸出一整条长腿来,几乎从腿根一溜儿地往下,葱白一样的脚趾踩在木屐上面,甚是“嚣张”。
笔直、圆润,白得晃目,在寒凉的夜晚,月朗星疏中带着瓜果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