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地直往下落,像下了青色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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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吴姝调水融了面,敲了鸡蛋摊薄烙饼,再卷上青瓜胡萝卜大葱丝,加上秘制的rou酱,大家吃得眼睛都直了。
跟干活的汉子们在一块吃饭,会特别有食欲,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放不开,可一两顿饭下来,个个都放开了,吃得狼吞虎咽。
有时吴姝忍俊不禁他们的吃相,可又不好意思笑时,便时常呛到。
而她一呛,身旁的韩廷会停下筷子,接着周旻和三儿也停了下来,直到吴姝不再咳。
现下,烙饼的吴姝,麻利地挑了些蔬菜,放了rou酱卷好,递给身旁的韩廷。
韩廷赶忙接过,“不用特别给我,我自己来。”
吴姝淡淡:“左右我吃得差不多了,这配的多少也得讲究,不然你试试我卷的这一个?”
韩廷答应着接过,咬了半个,边吃边点头:“嘿!还跟我包的不一样。”
三儿不信:“有啥不一样的。”
“给你吃。”韩廷把剩下的塞给三儿。
三儿张嘴一咬,“哇,还真跟我自个卷的不一样,姐姐好厉害!”
不知何时,三儿喊吴姝都成姐姐了,周旻拍了他脑袋一下。
阿兰捂着嘴在一旁笑,她人虽不聪明,真有点傻,但很多东西都明白,尤其忠心吴姝。
吴姝:“你们慢些吃,我每人给你们卷一个。”
“谢谢姐姐。”三儿的嘴最甜。
吴姝温和一笑,撞到周旻沉沉的眼神,放下喝稀饭的瓷勺,拿了面饼摊开,往里面夹青瓜丝,“三儿,你父母呢?他们不是你的亲哥哥吧。”
众人皆一愣。
吴姝敏锐一笑,“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那当我没说好了。”
吴姝自然,三儿一直埋头喝稀饭,周旻看了眼她,又看了下三儿。
韩廷:“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三儿是个孤儿。周旻捡回来的时候,才两三岁,我们也不知道他父母是哪里人。”
吴姝:“你们是哪里人?”
韩廷和周旻对视了一眼,韩廷说:“京北一带的。我和周旻是老乡,家乡闹了饥荒,家里都没人了,我们便出来讨生活,遇到宋青,后来又捡了三儿。”
饥荒?吴姝的眼神在他二人的身板上扫了一圈,“也不是亲戚关系?我看着你们有点像,内里的气质,以为你们是表兄弟。”
周旻:“不是。”
吴姝哦了声,把卷好的蛋卷先给三儿,“那这恩情比亲兄弟更亲了。三儿若愿意,以后我就是你阿姐了。”
三儿的眼眶有些红,吃着东西默不吭声,毕竟是孩子,没有大人的皮糙rou厚,吴姝的话对他安慰不大,倒是韩廷深看了她一眼。
吴姝扯过三儿的手:“你这袖子破了,待会儿脱下来,我给你缝上。”
周旻抬眼看吴姝,见她又转头对韩廷说:“我见你外衫的肩胛处也磨破了,一块脱下来给我吧。”
韩廷摇头:“我们糙惯了,自己回去缝两针就好,不劳烦你。”
吴姝把面卷递给韩廷,韩廷接过的时候,她的手停了一下,“海婆婆的针线很厉害,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镇上有名的绣娘,你去哪里寻这么好的针线活的。”
她的手很快就抽回来,韩廷僵了一下,接过面卷送到嘴边,默默地应了声,三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二哥,我看你那衫也裂开了线。”
周旻正在咽饭,吴姝:“那就一块拿过来。”
她的声音极淡,不像问韩廷时,满脸的希翼和情绪涌动,周旻知道缘由,应了声,就闷头吃饭了,可喉咙像卡着什么,有些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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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兰蹲在吴姝和海婆婆中间,这边看看那边瞅瞅,瞧她一副自得其乐,吴姝逗她:“阿兰是不是想嫁人啦?看上谁家的儿郎,说出来我们参谋参谋。”
阿兰懂得吴姝话里的意思,一扭身子,跑远了,惹得吴姝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回头,正瞅着海婆婆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吴姝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海婆婆低头继续缝衣服,“你多久没这么笑过了,二爷走了之后,你很少这么笑了。”
吴姝一愣,“好端端的,你提他作甚。”
海婆婆用针在头发上摩挲了几下,低头继续手中的缝补,“是,是我多嘴。我一般不说,说了你也不爱听,之前那个书生我就说过,人是长得俊,但心飘。当时你跟我怄了几天的气,现如今我也没有要笑你的意思。如今这两个汉子看着就讨人喜欢,你看上了,我也是乐意帮忙的。”
海婆婆年纪大了,手中动作慢,嘴里的话也慢,一针一线,她的话听在耳里也一字一句。
“谁说你老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看得比谁都清楚!”吴姝顾左右而言他。
海婆婆笑眯眯,“人是老了,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谁像你哦,还正当年,盛开的花儿一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