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竟令人完全不敢直视。
“怎么了”秦翘楚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摆。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沈彻没解释,只是轻轻yin了两句诗,秦翘楚听了顿时羞得俏脸通红,而且那红带着欢喜,经耳根,沿脖颈,到脊背,顺着腰肢流淌到脚跟,她整个人都快变成了一只大龙虾。
这首诗还有后两句,“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这个男人平时惜字如金,没想到一开口就叫她大大吃了一惊,比起慕容霄直来直去的赞美,更令人沉醉和心折。
“星华仙子,能赏小可一碗饭否”
沈彻一见秦翘楚的情状就知道她懂了自己的意思,那种心意相通的喜悦令他虎躯一震,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复,不由得对羞人儿起了逗弄之心。
“有何不可。”
秦翘楚盈盈一笑,忍着羞意命人摆饭,极难得地给沈彻盛了一碗碧梗米粥,并亲自递到跟前。
纤纤素手,玉骨冰肌,风流酝藉,直宜消得。这样的妙人儿亲自服侍自己用饭,别说是粥了,就算是鸩酒,此刻的沈太傅也能含笑饮下。
用完饭,二人径直去了江边,一个放蜈蚣风筝,一个放公鸡风筝。上次沈彻有心让着秦俊彦,“公鸡”很轻易就打败了“蜈蚣”,这次沈彻没有手下留情,不过片刻他的“蜈蚣”就将秦翘楚的“公鸡”远远甩在了后面。
一开始秦翘楚并未放在心上,后来叫好声越来越大,她才发现这厮是在故意飙技,顿时就来了脾气。
她的大眼珠子骨碌滴溜一圈,让秦琼先替她放一阵风筝,秦琼果然不负所望,将风筝越放越高,隐隐有追赶沈彻之势,众人纷纷击节赞叹,引得沈彻也仰头去看。
秦翘楚见状大喜,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银剪子,“咔嚓”一声又快又准地剪断了沈彻的风筝线,他那只讨厌的“蜈蚣”在她得意洋洋的目送下飘然远去。
众人全都惊呆了,场面陡然安静下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公主发脾气”
众人:“……”
“是臣错了,原来公主真不会放劳什子风筝。”
沈彻忍着笑对秦翘楚作揖,众人被他的态度和接下来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比秦翘楚铰了他的风筝线还要傻眼。
“今天臣做东,请公主到明月楼小坐,尝一尝新鲜鲈鱼和春分蟹。”
时人皆知,中秋时节吃螃蟹,尤其是每年秋季阳澄湖大闸蟹“横行”九州,但很少有人知道春季也是吃蟹的好季节,这便是渔民常说的“春蟹”或“春分蟹”,不过“春蟹”比秋季大闸蟹更为稀缺,只有沿海地区有少数品种上市,极为金贵。
“太傅客气了,还是我请吧。”
作为吃货一枚,秦翘楚深知春分蟹的价值,沈彻的大方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出过气,沈彻又当众给她道过歉,请一顿饭对她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看她的目光又直了,“真性情”一词在这个天之骄女身上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有话就说,有错就认,大方坦荡,英气飒飒,心胸气度完全不输男子。
“看什么看,你们那么卖力地起哄,当然也要一起请了。”
众人:“……”
他们极力憋着笑,齐齐朝秦翘楚行礼:“多谢公主美意,末将等……不饿。”
沈彻也憋着笑,看秦翘楚的目光充满意外和惊喜,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奇生物。
“都一起去吧,让公主rou疼的机会可遇不可求,逮着一回是一回。”
众人:“……”
秦翘楚:“……”
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往明月楼而去,上楼梯时沈彻特意走在栏杆旁,用自己的身子将秦翘楚挡在里面,待他们上楼后众侍卫才鱼贯而入,除了秦琼和张丹臣,其余人都在隔壁房间就坐。
秦翘楚放眼打量四周,对一切满意至极。
茶具是崭新的,桌上摆着她最爱喝的六安瓜片,窗台上放着一口琉璃缸,里面飘着一朵碗莲,莲底游弋着几条拇指大小的锦鲤。推开窗,江水的shi意挟裹着绿意扑面而来,在这个略显干燥的午后,令人Jing神不由一振。
“此处甚好。”她微微一笑。
“公主喜欢就好。”沈彻也微微一笑。
张丹臣与秦琼相视而笑,默契地看了看在座的青年男女,交换着只有彼此能懂的讯息。
谁能想到,权倾朝野冷若冰霜的太傅大人,居然会为了宴请韫玉公主而煞费苦心。不仅提前半个月订下明月楼,还暗暗命人到海州运回春蟹,又将雅间以公主的喜好布置一新。
如此殚Jing竭虑,只一句“此处甚好”就心满意足。
秦翘楚发现沈彻今日笑得尤其多,他温润如水的眸子似流淌着一股暖意,将她团团萦绕,令她心颤又心乱。
这样的沈彻,比那个不苟言笑冷嘲热讽的沈彻好上太多,却也危险太多。
他,有让人沉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