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消失的名字,站立在斑斑神魂之下耀目非常的名字。
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墨渊年少之时倾心所爱的,第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父神嫡子,一个魔族始祖,极是符合话本子里正邪相爱想杀的。放在说书人那,定是个Jing彩无比的好故事。
白浅忧郁的连尾巴不自觉的在地上拖拉都不知道,墨渊秉承着一个好夫婿理应沉稳的准则,快准狠的从她手里抽出自个快要被狐狸毛淹没的袖角。白尾上沾上的云团被仔细挑出来,白浅还未觉出痒意就被拉至一个宽阔的胸前,昆仑扇在她怀中因察觉原主人的气息而欢欣鼓舞,在听见下一句时却又蔫了,“最天真的时候,我曾想过许多次,带她离开,娶她为妻,护她眉目宛转,永生永世。”
白浅懵了下,不太明晰面对自家未婚夫谈及旧爱情深之时该做个什么反应,等她后知后觉想到往日大嫂的做派时,额头上一片温热瞬间打乱了她的下一步。墨渊叹了口气,放弃了宛转,松开了手中的尾巴改为握住她的肩,微微一笑,“浅浅,青丘的桃花开了,等这边回去,我带你去看狐王可好?”
白浅被这个惊艳万物的浅笑迷了片刻,七荤八素之后才想起来如今的时节,青丘哪会有桃花呢?
墨渊对她的疑问但笑不语。连宋撇嘴:墨渊想让青丘有桃花,青丘那桃花还敢不开么?
成玉不在,这条银龙自见不得关于姻缘之类的大事在他身旁发生,再加之在天牢受创之后紧跟着在央错那得到重击,此刻心底一片凄凉,更是看不惯二人郎情妾意。他身上的伤已是好的七七八八,面沉如水,连话都似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拉出来的一般,带着破坏他人相处的恶意,“你亲手下的封印怎会如此容易被破?无间之内,你不是说鬼厉不知晓么?墨渊上神,您是否该给本君一个合理的解释?”
提及这个,墨渊心头的惊诧与疑虑并不比他轻多少。莲绮的封印之术绝不及他,何况以重伤之躯施术?莲绮之封无道理能压过他所封才是。可人牢的残砖瓦砾清清楚楚的彰显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墨渊,母神长子,所下的封印,被勉强算是自个师姐的莲绮所生的儿子,硬生生给破了。
诛仙暖阁,内窗上木纹印在掌心处的触觉鲜明起来。墨渊摇首无语,心道夜华是该怪怪他这个近乎无法无天的鬼王,一句噙着淡淡无奈和一张无辜的脸,竟是连自个都瞒了过去。
墨渊想了想,决定不去解释这桩事。若说他无察觉是假的,封印之时,有一半的神力都源自鬼厉昏迷之中的自我运转。他本以为是莲绮残留之力护主所致,事后也起了试探之心,却被鬼厉的故作茫然骗了过去,此时细思,只怕是鬼厉在无间之内便已做了打算。再来纵然有鬼厉自身之力在内,破封比之寻常容易半数,可短短数息之间,强抗夜华连宋之下仍能成功破封。
这份天赋……
“难不成父母皆为阵法大师,所生之子便可自然有承?”
连宋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什么?”
墨渊摇首,卒然扭脸严肃的看向连宋。连宋不明所以,心里打了个机灵,“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墨渊琢磨了阵儿,斟酌着用词,
“我在想,等鬼厉被夜华逮回去了,我若是去跟夜华说收他娘子做个徒弟,你觉得,他会答应么?”
“.……”
连宋冷笑了一声,瞥了墨渊那位由徒儿晋升为娘子的小十七一眼,只见白浅长长的睫羽冲着云面,侧脸瞧上去安然乖巧。墨渊叹息着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靠谱的念头随着两侧山峦一晃而过,三人皆知对方的心头并非如话语之间的轻松。
莲绮于阵法之术上不及他,鬼厉不应当能破开他的封印才是。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
东皇钟为炼神之物,极热极寒之所,五行六气,方得遮掩神息。
夜华对鬼厉素来是耐心至极的,大约是因了幼时孩童易成习惯之故,这份耐心愣是延续到了数百年之后。再过火些,也不过是淡淡望一眼。除却警告之外也往往含着纵容。墨渊言无法无天,在某些方面,是有可用之处的。夜华并非是个说多于做之人,这时候大约亦是难再寻出话来说了,便尽数化作了怒气。
怒气的直接承受对象自然是罪魁祸首。
东皇钟是个神物,集天地灵气之大成而出,漂亮Jing致大气等等皆不提,一步出天宫直达若水亦是极富研究意味的神术,放在平日里,哪个有机会体会的不得拼了老命的去体会?可夜华有天族太子的气度,丝毫不顾这乃是老牌神祇的灵器,一心一意处都是怀中人。是故鬼厉坠入之后未能第一时间体会到东皇钟内里的乾坤,却只能感受到舌尖传来的疼痛,与自己手腕处火辣辣的一圈。
夜华各方面都不愧是龙族之中的顶尖者。
擎苍大概也想不到自个头一遭见到鬼厉是个如此尴尬的局面。可他被囚了七万年,如今的涵养说起来倒也不差,竟是静待之下,一声也未出。
红光已散去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