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能救急的人,也是易清。他成了社里名副其实的会长,大家的主心骨。
龙天羽在A市参与的项目,紧赶慢赶,总算比原计划提前了一周完成,但即使是这样,在他回到公司后,还是很气急败坏地收到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消息,易清早就在前几天出差去了。
易清出差,倒不是故意为着躲龙天羽,只是凑巧而已。年底将近,社里买了很多新衣服、书包、鞋子、文具什么的,准备分发给几个山区的学校。易清除了要跟社里的志愿者们一同去给小朋友们送过年礼物,还要去几个偏远的山区查看那里的教学环境,回来再决定明年的资助计划。
山区条件艰苦,路途遥远又颠簸,清妈担心着易清的胃病,出发前两天还在撺掇着易子峰阻拦易清亲自下乡的决定。易清没听,拉着个行李箱,就和志愿者们坐进了大巴里,出发去了穷山恶水之地。
只是不知道,他这一去,家里就发生了变故。
易清接到清妈电话的时候,他正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一群志愿者们围着个小火炉就着咸菜喝热白粥。山里信号不好,屋里又吵吵闹闹的,根本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他只好把碗放下了,跑到外面空旷的平地上,在萧瑟的冷风中对着电话那头喊:“妈,你说什么,什么出事了?”
“易清,你快回来,你哥出事了。”清妈在那边情绪很激动,说话也不连贯:“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人带走了。你爸去打听是什么事,那边什么都没说……我……”还没说完,清妈就在那边开始擤鼻子,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爸呢?”
“你哥已经被抓进去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我连个人都见不到……你爸……他……我问他什么也不说……你说这都要过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雪天天在家喊爸爸……”
“妈,你别急。我先打电话给爸。”
易清找了个没人的地,给清爸去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当天,易清就叫人送自己进了城,坐上了回S市的巴士。
易子峰出事了,按照清爸在电话里的说法,很可能是涉嫌受贿被抓了。这一年来,全国各省都在严查受贿贪污,一年内下马的高官无数,S市也先后倒了几个。虽然家里有两个当官的,但易清压根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父亲哥哥身上。父亲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这么多年一直严于律己,称得上清官一个。至于哥哥,他在政治上的抱负一直很大,现在正是他往上升的大好时机,更加不会为了几个小钱而断送自己大好前途。
易清这次为了哥哥赶回去,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形势,由父亲出面的话太敏感,只能是他这个跟官场不沾边的人私底下去疏通关系,了解实情。
易清回了S市,不仅社里的事情不能落下,还得照着父亲的意思去找人疏通关系,即使短时期内不能把哥哥捞出来,但至少也要知道他被关哪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哥哥家里那边,易清也要照顾着。自从哥哥被抓后,嫂子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带着三岁的女儿小雪来家里,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哭。大人哭,小孩也哭,吵得家里的两个老人更加是静心不得,都快神经衰弱了。易清每次都要耐心安慰着,然后亲自把母女俩送回家里,一天下来,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晚上,把哭哭啼啼的小雪哄睡着后,他离开了哥哥家,开车去了市里的一家高级会所。电梯一路上到顶层,进包间前,他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掩盖了少许脸上的倦意,然后才整了整领带,敲了敲门。
这本来就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来消费的客人都是权贵,保密性做得极其好。而顶层的这几间,更加是只有VIP客人才有资格预定。易清几天前,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知道了一个跟哥哥的案子有接触的人,又买通了他下面的人,知道了他今晚会来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碰运气的。
易家二少爷的身份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地上到了顶层,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易清推开了门,站在门口,朝房间里的人露了个笑脸:“安叔,打扰了,我能进来吗?”
里面的人安静了两三分钟后,才迟迟地回了一句:“进来吧。”
易清进去了,关上了门。他这会儿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别人要喝什么就得喝什么,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半点都推辞不得。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满身的酒气了。
龙天羽今晚恰巧也在这家会所会客谈事情,刚送客人出门,就看见易清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很不正常。
易清没有看见龙天羽,出来后先走到走廊的一边,倚着窗户抽了根烟。哥哥的事情总算是有点眉目了,跟父亲之前的猜测一样,易子峰是因涉嫌贪污受贿被抓的,据说连交易的证据都有了,如果证实无误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立案移送法院。这已经够棘手的了,更复杂的是,易子峰这案子还牵扯到了意善慈善机构。如果到时追究出来,意善被取缔也不是不可能,这真的是雪上加霜。
易清没想到事情这么严峻,在里头陪人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