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淌水,救治困苦贫穷的村民,积攒了扎实深厚的修为。到二十岁他已经压不住一身仙气,任何神仙见了都感叹,这样小的年纪能有如此功德,实在不容易。当时,没有神仙怀疑他接任不了药神的位置。
这样一来,阿弥就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挚友突然就变成了师父嘴里的“自甘堕落”了呢?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听师父说,你的仙骨也毁了,多少年的修为怎么突然就毁了呢?”
“是我自毁仙骨,我不愿意再做这个神仙了,只想当个普通凡人。”
“这是为什么?”
“做神仙不一定就是最得意的事情。”
“做神仙或许不值得,但还有什么是值得的?”
贺亭林安慰他:“你不要多想。虽然万事开头难,但你只要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也不要理会别人的说辞,往后必定会有人辅佐你工作,你也会有自己的徒弟,不是你一人孤军奋战。等凡间的香火源源不断地供奉上来,这就是扬名立万的好事情。”
阿弥摇头赌气道:“做主神比我想象中更加艰难,我现在手足无措。你得跟我回去,总有办法把仙骨恢复回来的,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在这里呆着,不回去了!我一想到那里的事情就头疼,他们还只会说我运气好。”
升迁后他压力过大,又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于是,他偷偷溜了出来,瞒着天庭的神仙们一路紧赶慢赶,找了好久才找到贺亭林的医馆。刚到人间,他时差水土都没调整过来,还怕被天庭发现了,又惊又累,所以才一副狼狈模样。
贺亭林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只好说:“你想在这里住当然可以,我让梅谷整理出一间房间来,你先休息休息也好。只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的过往,也怕会造成惊吓,如果谈论起来,还请不要如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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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梅谷来敲门通知午饭。
三人到餐厅里去,唯独见不到胡不成。梅谷用眼色暗示贺亭林,悄悄地说:“在厨房里,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闹别扭了呢,不愿意出来吃饭。”
贺亭林走到厨房,就见胡不成用一块抹布正在擦碗橱。碗橱的瓷砖有时候会被油垢沾上,打理起来非常困难,胡不成学习胡妈妈用抹布沾上白醋擦拭,醋能软化变硬的油垢,清理起来轻松不少。但这时候他其实无心打扫,贺亭林就见他和瓷砖较劲似的,弓腰猫背、蹲在黑黢黢的Yin影里,露出一张表情倔强的脸,嘴巴都要撅到鼻子尖了。
这模样让贺医生心软,他靠近胡不成,将那脏兮兮的手牵过来:“还在生气吗?”
胡不成不说话,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他。
贺亭林无奈道:“你要是生气你就说出来,我刚刚的语气不对,我向你道歉。”
一会儿,胡不成又转过来,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幼稚。贺亭林看他脸色弄得一块酱油斑点,抬起手帮他擦掉,胡不成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敢跟你生气,我怕你。”
贺亭林有点惊讶:“我很让人害怕吗?”
胡不成摇头:“我怕你不是因为你让人害怕,我见过很多比你要可怕百倍千倍的人,你比他们都要温柔,你是除了我妈以外最好的人。但是,我还是怕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怕你不喜欢我。你明白吗?令人可怕的人有时候不可怕,令人喜欢的人才最可怕。”
贺亭林没想到胡不成突然说这么一番话。
胡不成讷讷地说:“你的朋友都那么优秀,阿侃是公司的大老板,又会赚钱又有本事,阿弥先生虽然看上去懦弱,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是俗物,就连小梅姐也能干利落,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很优秀,所以你交的朋友当然都是优秀的……我是个没有前途也没有本事的小混混……”
他说到这里,贺亭林用一只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示意他停下。胡不成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了,他只能干瞪着眼睛。贺亭林将他鬓边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先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是脸蛋和鼻子,最后停留在唇角上。胡不成满脸都是被白醋薰出来的酸味。但是贺医生一点也不嫌弃,他微笑道:“对不起不成,下次我不会对你那样说话了,好吗?”
胡不成被他亲得脸红,还没有反应过来。贺亭林牵起他的手,十指交缠:“先去吃饭吧,客人还在等我们,不要让人久等了。”
他们刚回到餐厅,就听到小梅和阿弥聊得正欢快——
“贺医生对不成宠惯啦,有时候我看得都觉得不公平呢,阿弥先生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的,这个梅子鸡的味道很好,是用梅干做的吗?”
“是新鲜梅子做的梅子酱,还可以吧?不成喜欢吃酸甜的东西,所以贺医生让我做的。”
胡不成脸上本来要褪下去的红chao又反扑上来,这下更红了。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在餐桌前竟然只会扒饭,什么也不说,但梅谷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没有了刚才闹别扭的情绪。她给胡不成悄悄地送好消息:“我刚刚和这位阿弥先生聊过,他还是个官呢,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