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攒下的银子都不是钱吗!夏芸就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说啥,就我那点卖画儿的家底,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花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篱二的声音,“芸兄弟少钱花?俺有哇!”
夏芸看着兴冲冲进来的人,忙招呼他坐了。篱二不知去哪儿了刚回,一身浓厚的酒味,道:“你要少钱花,早和我说不就成了,俺这儿有,你说个数,只要是俺拿的出来!”
绮儿奉了茶上来,夏芸亲自端了给篱二送去,道:“莫忙,你先醒醒酒罢。”
篱二接了茶,急急地催着夏芸,“芸儿,你道是怎样?”
夏芸不好接话,顿了顿,坐下身来,为难道:“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我借的不是小数,怕到时事没办成,不好及时还上,岂不叫你落了空。”
苏若水在一旁呵呵笑道,“这不妨,到时候拿你赔给他就是了,也是一样的,你道可好?”说完又看向篱二。
夏芸气恼的狠狠揪了他一把,“人家说正经事,你净在这儿胡扯些什么。”
篱二听了先是一愣,缓过来后不禁面色通红,咳了一声对夏芸道:“那你倒是先说个数,俺先掂量掂量。”
苏若水抢着道:“我估摸着三十两足够了,是吧,芸儿?”
我还没说要借呢!这个和稀泥的,什么事儿他都得掺一脚!
夏芸正欲张口推辞,便听到篱二爽快答应了,道:“这个俺有,芸儿,俺知道你忧心什么,俺给人借钱一向都是放利息银子的,这数目大,你怕俺信口开河欺负你!”
又看了眼一旁得苏若水,才接着道:“今天苏兄弟在这儿,俺和你立个文约,这银子俺借给你,一分利钱银子也不要,如何?”
夏芸张了张口,有些意外,看了他半晌,想着,虽然上次他带自己去了趟青楼,就一直心疼拿定银子,整日的沉着张脸。
但他如今这么盛情的当着人的面儿倒贴给我借银子,可见赤诚。若是拂了他的意,也不好。
夏芸这厢正在犹豫,殊不知苏若水已经爽快的一把拉着篱二到了桌案前,几大笔间便将文约写成了,交到了夏芸手中。
文约都写好了送到自己手里了,再推辞只会显得矫情,夏芸便也只得讪讪一笑拿着了。
文约上是篱二的字。一贯张狂的字体,如他这个人一般,夏芸看了看,不由得啧啧称赞,这徒弟上手的倒是快,词句工整严谨,只将那些“呜呼哀哉”的无病□□之词除去了,很是好看。
一时,三人又闲话了一番,苏若水又和他细细的说了夏府的事,至午错时分方和篱二两人回去了。
他二人走后,夏芸想着接下来要办的事,细细思量了下形势。
现今夏府内主事的竟然是位年轻的儿媳妇儿,在外都称她一声大nainai,据说不仅生的端庄漂亮,又贤惠能干,满是灵气,是个厉害人物。既然想讨差事,自然只有先找她了。
这么想着,下午,夏芸便去了他舅舅家。
吴义咋一看到自己的穷酸侄子,以为又是来要银子的,便先摆了副臭脸哭了三番穷,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只怕他又伸手找自己借钱。
夏芸看着舅舅那副丑态,又是心凉又是气。但一想到今日来意,便不得不先收一收,拿出好性儿来和他说。
吴义听了来意后,顿时喜的浑身发痒。
原因无他,是那日他在黑市贪便宜买了两匹布,他也不识货,看着金贵就买了,回来后又不放心着夏芸帮忙给看了,竟是世间少有的软烟罗。
吴义这样的人,这种好东西哪儿舍得自己用,自然是想把它换成大把的银子才甘心。
可无奈他这种小店哪里有什么识货的客人来呢,就是有,也不过是像夏芸这样的穷秀才,难买的起。于是,卖也不是,自己留着用更不是,搁着又怕坏掉。日思夜想的,寝食难安。
今日夏芸提出要买,又似乎有钱的样子。他自然是乐得浑身得劲儿,一心想着多换点银子,便狮子大开口的要价。
幸而夏芸当日留了心眼儿,没对他说起这布究竟价值几何,纵是他信口开河,也在他一番周旋下,折价贱卖给了他。
夏芸抱着两匹布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门。吴义咬着手里的大雪花银,称了又称,足足十两,心里美滋滋的,一心觉得赚了,既解决了个烫手山芋,又乐得赚了白花花的银子。却不知自己不过鼠目寸光,同等的物件儿落到了聪明人手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大作用。
夏芸又去揽玉阁买了些Jing致首饰,用小锦盒装好,一路带回家去了。
夏母见了,虽然说儿子太大胆莽撞,竟这么大把使银子,却也没阻拦,反而多教给了夏芸许多话儿,让他在夏府能应对的开。
第二日,夏芸便去了夏府。
府里小厮也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夏芸深知其中道理,自己没半个人帮靠,少不得将几串钱打发出去,才得以被小厮领进了内院。
一进院,事情便容易多了,里面的人大都是常办事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