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田赋征收,各府地方上要按亩均摊税赋,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
樊渊淡然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之前他还写过奏折,提到了相关的改革。
自古以来的赋税制度,都是以人丁为本,纳税大致分为田赋,户税和杂税。赋税这一块,太过繁杂容易被地方控制,世家以少数人得多数地,得利丰厚。若是改革成功,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将有利于贫民而不利于世家。
没有人愿意折损自己的利益。
“所以需要重新统计各府的土地,你们户部接下来有的忙了。”
樊渊叹了口气:“渊是樊家人。”
“可你还是陛下的臣子。”杨述无奈地摊手。
“让樊家人入户部,陛下还是对世家退让了。”樊渊摇摇头,这等于给樊家一个弄虚作假的机会,看看你们樊家到底有多少诚意,会报上多少。
“如果太决绝了,恐怕实施不下去。”杨述听懂了樊渊的意思,“你这次是被夹在皇室和樊家中间了。”
“渊会去信给家父的。”樊渊揉了揉眉心,“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嘴唇不自觉的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他皱着眉淡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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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樊渊刚刚打算给父亲写信的时候,樊老大人的信和樊家大哥的信一起到了。
樊老大人居然在这种时候把樊家丢给了樊家大哥。内容很简单,就是改革的事他知道了,他不想管了,反正樊家一共三个儿子都在朝廷为官,以后樊家也是他们做主。他干脆把家主之位传给老大,具体怎么处理,老大决定,他打算出门游玩去了,别找他。
大哥的信内容更简单了,只有一个字。
樊家大哥在外地当官挺久了,目前已有一子一女。这位大哥不苟言笑又老成,樊渊和他还不如和樊湛关系亲密。
看到大哥信上的字,樊渊就知道这位大哥也是个明白人,心里担忧的事放下一大半。
樊老大人想把麻烦事甩掉甩得太急,都忘了要继续叮嘱他的小儿子离齐王殿下远点了。
夜已深,风声残鸣。
温柔的星光和月色透过薄薄的璃璧洒落在眼前的庭院。
齐王连夜回京,当晚就踏着月色,风尘仆仆翻窗摸进樊渊的房间。
推开窗子的时候,衣衫随着他进来的动作淌出了一片月色。
樊渊正坐在桌前喝茶,茶有两杯,茶叶还是程斐瑄以前送的。
程斐瑄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樊渊对面坐下,痛快地喝了一口。
“茶不是这么喝的。”樊渊不赞同地摇摇头。
程斐瑄抬眸看向烛光下的樊渊,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放过我吧,我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喝口水。”
樊渊笑了笑,自己慢慢饮茶一口。
程斐瑄的眉目染上疲倦,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像是一只在打盹的野兽。他还在看樊渊,充满戾气的眉目在昏沉烛火下显得有了些暖意。
若是让其他人来看,可能不敢相信齐王殿下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樊渊低眉看着杯子里的茶水,低敛了眸子,轻轻一笑:“不提茶,就说说你进来的方式,看来你是改不了走窗的毛病了。”
“呃,这个嘛……”程斐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然后忽然瞪大双眼,激动地站起来,“君行,你想起来了?”
樊渊很想摇摇头,逗他玩一下,可是想想觉得逗齐王殿下的机会多了去了,这一次还是不要吓他了。
樊渊微微挑眉,也不直接回答:“渊得把我家的窗锁上,免得你又翻窗跑了。”
“好啊,把我们家的窗都锁上也没事!”程斐瑄高兴地扑过来,脱口而出就是“我们家”。
樊渊被他这不客气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起开。”
“我不。”程斐瑄抱着樊渊不撒手,颇有几分无赖风范。
齐王殿下真无赖起来可彻底了。
樊渊在他额头上被抹额遮挡的地方落下一吻,齐王殿下顿时手足无措,不自觉松了手,一手摸了摸被碰到的地方,红着耳根另一手指了指唇说道:“君行,这里!”
樊渊达到脱身目的,起身就去收拾茶杯:“先收拾。”
程斐瑄麻利地抢了樊渊的手头上的事,堂而皇之的要奖励。
他实在太兴奋了。
樊渊瞥了他一眼,绝不纵容:“允许你现在出去,在院子里跳一圈。”
第一章 君心莫测曾经血
齐王殿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跑圈的时候,樊渊悠哉悠哉地坐在房间里听屋外的动静。
等齐王殿下踏着愉快地步伐走门回来的时候,樊渊才对他招了招手。
程斐瑄凑上前,因为樊渊是坐着的,他还特意单膝跪地支起身子,用明亮期待地眼神等待着樊渊的奖励。
这个高度让他低头就能顺利碰到程斐瑄,樊渊勾起唇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