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愁地看着樊渊,“要是程斐瑄那家伙回来后发现瑶京忽然传起我们有一腿的谣言,我恐怕要倒大霉。”
“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吗?”樊渊唇角上扬,有几分调侃。
“兄弟夫,不可欺。”焂夜一本正经地强调,“就算那家伙知道我不会真和你有点什么,但是肯定嫉妒我有机会正大光明和你传点谣言。嫉妒的嘴脸最是可恶,别看你们总是说女人善妒,其实男人吃醋起来更不讲道理。”
樊渊觉得焂夜郡主是个很有趣的姑娘。她生来是被宠着长大的,所以做什么事都很快能成功,因而一举一动都是从容自信的。可是这些宠爱从来都是有代价的,她也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一直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程度上的自由。
“我有点好奇,焂夜郡主当初是怎么一句话做成的交易。”
“你说这个啊,其实遇见我算程斐瑄走运,啊呀呀,我可是他的贵人,不过当时的我也没想到他能混成个摄政王。”焂夜懒洋洋地往椅背上靠靠,露出回想的神色,“真说起来,我们还是表兄妹呢。不过在皇家,一母同胞都不一定能亲密无间,谈论中间隔了层的血缘还不如做朋友来得爽快。”
“我幼时经常可以入宫,你知道的,先皇生女儿不太行,儿子一大堆,就算有夭折的,有技不如人的,能活到成年的皇子还是有那么多。所以先皇好像还挺喜欢我这个外甥女的,一般的皇子都没有我有排场。”
“遇到程斐瑄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我居然有混得这么惨的表哥,我还以为是个咳咳,我还以为他是个宫里的小太监呢。那时候他可能饿惨了,正在和一群人抢东西吃,不过他那时还小,打不过他们反而自己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
“我看他可怜,出现吓跑了那群内侍。然后把我从先皇那里顺出来准备带回家慢慢吃的糕点送给了他。”
“后来我再入宫的时候,他就蹲在一条道路角落里,看着我来了,一言不发把一堆东西塞在我怀里就走了。我以后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绣品。云嫔是侍女出身,又没有圣宠,经常有人克扣他们的东西,所以日子过得难。宫里的侍女经常会偷偷托采买太监用她们的绣品换些外面的东西,云嫔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换些吃的用的,他也经常会帮云嫔,我估计他是想用这些东西抵我给他的糕点。”
“我出宫随手把其中一件东西赏赐给丫鬟,从丫鬟那里知道了所谓的朱红氏的传说。最早市面上流传的朱红氏的绣品应该是云嫔的,后来的其实是程斐瑄的。哈哈哈,我把他给的东西买了,虽然都是小件,但是也很是值钱。于是我就又跑云停宫去找他,和他说和我做生意吧,我保证分给他的比找其他人合作的多。那些采买太监自己要赚钱,克扣的可多了。他也同意了,以后他的东西都是我转手卖出去的。”
“先到处夸一下朱红氏,把价格炒上去,很快赚够了开店的钱,算是我的启动资金吧,程斐瑄又用赚来的钱入我的股,就这么开启了我们十年的合作。”
“后来呢,有一次有人来刺杀先皇,刺客慌乱逃窜中挟持了我,程斐瑄那时候和我在一起,不过他太没存在感,所有人以为他是个小角色,谁也没放心上。最后是我叔父带着暗卫赶过来救下了我。程斐瑄就指着暗卫问我怎么样能有他们这么厉害。我当时脑袋抽了,居然告诉他我可以把他介绍给叔父,看看叔父愿不愿意教你。”
“于是,我用一句话,让程斐瑄进入了叔父的视线。”焂夜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居然是个皇子,我的表哥。后来你也知道的了,这家伙成了叔父暗卫首领这个位置的继承人,在当今圣上登基后摄政朝堂执掌暗卫。”
“一句话改变命运,难怪齐王殿下从不觉得自己亏了。”樊渊饮下一口茶。
焂夜冷哼一声:“也是他自己争气,抓住了机会,也真学到了东西。我若是当年黑心一点,他也赚不到这么多,居然还老是凶我,我可绝对够兄弟的。故事我也将了,要是他回来想让我倒霉,樊大人可一定拦住了。”
“哈哈,焂夜郡主果然从不做亏本买卖。”樊渊当真觉得她有趣,欣然同意。
那一天晚上樊渊做了一个梦。
蒙面的暗卫利落地落下匕首,刺杀还在睡梦中的人。
另外几个人在各处撒上烈酒,拿着火把点燃了墙根。
“撤!”为首的人确认了一遍数量后,挥挥手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樊渊的视角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复命,看着他离开。
“丙戌,你去哪里?”
“有些事。”他没有直接回答,在他充满戾气眼神注视下,也没人继续追问。
樊渊看着他爬到宫墙上,寻了个背光的地方,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来,然后摘下蒙面头套,露出口鼻也露出了真容,开始心满意足地啃馒头。
这个时候的齐王殿下已经带上了简单的护额,遮挡他的刺青。
但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小老鼠拖着食物找个喜欢的地方好好品尝美味一样。
丙戌居然是齐王殿下真正曾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