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说没,我没有被为难。事实上他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心里还生着气呢,但一看到眼前的这张脸,连生气都忘记了。
“你没告诉阿衍来见我了吧?”他问道。
“手机被刚才那人给抢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他。”他这样说,倒坐实了王笙欺负了他,但其实的何其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施乐平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说:“那就好,你跟我来。”他叫何其跟着,从门口穿过观众席,来到了舞台边上,突然对何其说:“你想了解邢衍吗?我是说,以前的他。”
“以前的他?”何其露出疑惑的表情。对于以前的邢衍,何其只从他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他是个钢琴家,有位严厉的母亲,除此之外一概不知。他有过什么作品,遇到过哪些人,在两年的巡回演出中取得过什么成就,他是否也像曾经再次演奏过的艺术家一样,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众生,何其一无所知。最初相遇时是他最糟糕的模样,走在路上也像一个行动中的狗不理包子。以前的他?何其想象过,但是想象不出来。
他发现当施乐平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知邢衍的过去。
施乐平笑了。这时大厅里的观众席上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只剩下舞台上方打下来的聚光灯,照在中间那架名贵的钢琴上。他对何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借着微弱的光线指向舞台,示意他看过去。
一位体态优雅,神情高傲的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穿美丽的燕尾服,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礼貌又不失身份地鞠躬。他坐在钢琴前,手指如泰晤士河上天鹅高贵倨傲的脖颈,黑白的琴键就是淌流的河水。何其第一次聆听大剧院的琴声,比听到邢衍演奏时受到的震撼更甚,使他不由得转过头来对着施乐平结结巴巴地说:“这……这……”
每一次敲击琴键的声音仿佛敲在他的胸膛上,“咚咚、咚咚”,激荡的心情不言而喻。
灯光再次亮起时,演奏者从座位站了起来,朝他们走过来,何其仰着脖子目不转睛看着走来的人,瞪大了眼睛。
“怎么样?”那人走过来问施乐平。
施乐平笑着回他:“效果不错,不过还得请个调音师过来,太干涩了。”
身穿燕尾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有几处琴键不太符合我的习惯。”这时他好像才注意施乐平旁边站了个人,问道:“这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施乐平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他们说了几句话,那人就走开了。
何其问施乐平:“我好像在海报上看过他。”
他点点头,说道:“徐俊恒是近几年来在国内外名声大涨的年轻钢琴家,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他吧。”
“真厉害啊……”何其看着他的侧影,喃喃自语道。其实他没在电视上看过他,他住的地方压根连个电视都没有,但是在网上有浏览过他的消息,今天见到真人,何其受到的冲击还是不小的。
“惊呆了?”施乐平顺着他惊羡的目光望过去,笑着问他。
何其脸红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见什么都一脸惊讶,简直蠢爆了。施乐平站在他旁边,却叹了口气,低声地说:“过去,阿衍也站在这个舞台上,坐在聚光灯下,当着一千多名的听众弹奏那架钢琴。”
何其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吃惊地:“邢衍吗?他也在这里开过演奏会?”
“觉得不像?”施乐平笑着看向他,何其低下了脑袋:“没……没有。”
“我弟弟……”施乐平的目光穿过那架黑色的施坦威钢琴,看向后面的黑幕,仿佛透过那张黑幕,目光放在了遥远的过去,“我弟弟从小的时候起就被人称为天才,可是天才并不是那么好当的。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我妈听话的人偶了。有人责怪我当初没有关心过他,在他最需要家人关怀的时候,包括我包括我爸在内,谁都没有给他正确的帮助。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和我爸都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何其想说些什么,但他一想到初遇时邢衍的模样,再看到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钢琴家,他闭上了嘴。
施乐平继续说:“他说遇到了你,是他自出生以来最幸运的事情。”
通过第三人听到这句话,而不是从邢衍口中得知,比刚才听到的琴声更加叫他惊讶。他埋下了脑袋,在底下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跳声竟比重新奏起来的琴声还大。
施乐平观察着他的表情,渐渐地放下心来,他欣慰地说:“所以如果你们打算长久的走下去,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帮助你们两个。”
什么?
何其抬起疑惑不解的脸,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接受到了让他感到困惑的讯息,于是他不解地对施乐平发问:“什么……什么‘长久地走下去’,谁和谁‘长久地走下去’?”
他脸上的疑惑传染给了施乐平,施乐平这时也困惑了:“你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