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六月初六,而朱泓请钦天监的祭司推算的出行日子是五月初十。
五月初九,涂斌就带着皇城司的人先一步离开了京城去打前站了。
初十日一早,谢涵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这次回乡,除了陪同的官员、太监、宫女和侍卫,还有杜廉一家、新月一家、弯月一家,此外还有谢澜和童家送嫁的队伍,足足排出了十里开外。
路过龙泉寺的时候,朱泓和谢涵带着三个孩子以及几个侍卫从队伍中脱离了出来,轻车简行地上了山,龙泉寺的方丈大师和玄智大师到底还是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同时迎出来的还有朱淳。
朱淳到底还是入了空门,一来他的确不能人道了,二来他是顾钰的儿子,这几年在外游历和朱济朱渊几个朝夕相处,他清楚了母妃和顾家的为人,也清楚了什么是因果报应,因而他坚持要出家为母妃和顾家减轻点罪孽。
当然了,谢涵和朱泓也不是没有劝过他,可他非要坚持,朱泓也没有再拦,不过却提了一个要求,先不剃度,挂名在玄智大师名下做一个俗家弟子,若三年后他还坚持他的想法,到时再剃度也不迟。
因此,在朱渊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他很快就搬到了龙泉寺,今天出来见人已然换上了一身灰色的粗布僧袍,这样的朱淳多少令朱泓和谢涵有些酸酸的。
“阿弥陀佛,两位大师,这一向别来无恙?”朱泓和谢涵同时合掌先向两位大师行了个礼。
方丈大师看了看谢涵和朱泓身边的四个侍卫,和玄智大师相视一笑,“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一向可好?”
“多谢大师记挂,我们今日带着三个孩子来还愿,结个善缘。”谢涵说完看向了安安。
安安尽管知道朱淳进了龙泉寺,可乍然一下见到一身僧袍的朱淳还是很惊讶很难过,毕竟朱淳离开宫里也没几天,再次见面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小小年纪的安安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跑向了朱淳,“八叔,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你真的要做。。。”
话刚说到一半,安安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谢涵和朱泓身边,对着方丈大师和玄智大师也行了个合掌礼,“阿弥陀佛,安安给两位大师行礼了。”
“好,好,小施主又长高了不少,最近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淘气?”方丈大师一边问一边伸手扣住了安安的手腕。
安安知道对方这是在为他把脉,倒是也老老实实地站住了,而与此同时,盼盼领着刚会走路的朱察也学着安安歪歪扭扭地行了个佛家的礼。
玄智大师见此直接一把抱起了朱察,“谢施主,这个孩子骨骼比较清奇,不如五岁之后也投到老衲名下来,老衲教他一些武学和机关术。”
安安听了这话小嘴一撇,“玄智大师,你是说我的骨骼不清奇,我的悟性不高,我不够聪明?”
“当然不是了,你是长子,将来要担负的责任比你弟弟大多了,要学的东西自然就不一样。”方丈大师摸了摸安安的头,安抚道。
“谁说的?我父皇的文成武略就都厉害,我要做一个像父皇一样的人,文成武略都要Jing通。”安安满是崇拜地看向了朱泓。
“好儿子,到底是父皇的好儿子,父皇答应你,以后多带你来这跟着玄智大师学点机关术和武学。”朱泓也笑着摸了摸安安的脑袋。
安安得到了大人的肯定,得意地冲谢涵一笑,随即奔向了朱淳。
此时,朱泓也走向了朱淳,问起他这几天的寺庙生活来。
许是小时候在宫里亲眼目睹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许是顾钰出事后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许是那几年的外出游历教会了他云淡风轻,总之,朱淳似乎真的适应了这种无喜无悲、无怒无欢、无惧无畏的日子,一脸的平静和淡然。
见此,朱泓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番外十六、荣归(全文终)
由于沿途不断有官员来拜见朱泓和谢涵,因而谢涵一行到达石南镇时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童家和童家送嫁的队伍在镇上包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谢涵近乡情切,加之镇上也安排不下这么多人,和朱泓商议了一下,直接踏着暮色回家了。
马车刚一拐上通向村口的小路,谢涵便透过车帘看见了村子大门口的两排整齐的火把,同时也看见了大门口跪着的那堆黑压压的人。
领头的是谢耕田、谢耕山兄弟两个,接着是谢家的族老们,再后面便是谢沛谢沁等一干人等。
“两位大伯请起,各位长辈们都请起吧。”谢涵和朱泓两个亲自上前扶起了谢耕田和谢耕山。
“孩子,孩子,来,大伯好好看看你,你,你如今是皇后了,是皇后了,可惜,你祖母和祖父都没有等到这一天。。。”谢耕田拉着谢涵的手呜呜哭了起来。
“是啊,我们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二伯还记得那年你回来时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路哭着跑来,摔了一跤又一跤的,孩子,这些年你也。。。”谢耕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想起来谢涵这些年的不易,也想起了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