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齐老五迷迷瞪瞪地梗着脖子道嫂、嫂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大哥这话说得一点儿不,你家孩子多孝顺啊!你看看这寿堂、寿帘、寿屏……摆了这么多桌寿宴,请了全村儿的人,还搭了戏台子,嫂子你还有啥不知足的,我那儿女要是能有你家孩子的一半儿,我、我下辈子都知足了……”
荷花在一旁听着对茉莉道爹是真喝醉了,没醉的话不能说这样的话,虽说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但人心隔肚皮,咱家渐渐红火起来,眼红的人不是没有,如今爹还说这样的话,一不留神可就容易让人记恨。”
“管他们做,我这回还想跟你说呢,等过了寿,把爹娘接去南边儿吧。”茉莉一边儿吃一边儿说,“咱们都在外边儿,爹娘在北边儿终究是不方便的。”
“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原本想让爹娘跟博宁一起住在京城的,不过后来一想,京城那边过日子太过拘束,爹娘怕是不会喜欢,倒不如接到我哪儿去,依山傍水的,有果树也有菜地,离着你们也算不得太远,走水路方便得很。”荷花见姐俩儿想到一处去了,十分高兴地说。
茉莉听了荷花的话连连摇头道你那里到底还是偏了点儿,我觉得还是到我哪儿住的好,义新府离着京城近,离着你和大哥也不远,来回不管是走水路还是走旱路都方便。”
“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俩争个劲儿,我前几日试探着问过娘的意思,娘没给我个准信儿,说是要跟爹商议商议,这两天里外的忙,我还没抽空再去问她。”荷花轻轻叹了口气道,“爹娘不比咱们年轻,他们几十年都在这儿了,亲戚也都在村儿里,一下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未必乐意,咱们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嗯,若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倒不如不去了,大不了咱们每年多折腾两趟,轮流看看。”
茉莉话音未落戏台子上就又开始响起了锣鼓,俩就也不再多说,也跟着凑热闹看戏。
一场寿宴直吃到近傍晚才散了,关系相熟的人家都有留下帮忙收拾,剩菜剩饭的自家留下也没用,荷花便直接说咱们也都不是外人,这些盘子碗里的,你们看着好的就自个儿装回家吃,不好的就都折到桶里拎喂猪,都是好做的,别糟践了。”
“荷花这话说得不,糟践粮食菩萨可是要怪罪的。”齐老五的跟着搭腔儿道,“你们也别乱,一人找准一桌儿收拾,那桌上的就归那人,手脚都轻着点儿,盘子碗的都是村儿里各家借的,砸坏了荷花家还得描赔。”
“刚吃了她家的酒,听了她家的戏,如今还要拎着往家里去,摔个把盘子碗的谁还会计较。”那边一个跟齐老五熟悉的妇人笑着说。
“你若是砸了就让你赔。”齐老五笑着嗔了一句。
众人嘻嘻哈哈了一阵儿,便都挽起袖子开始帮着干活儿。
博荣已经把烂醉的祝永鑫搭进屋去了,小秀把早就预备下的醒酒汤热了一碗,方氏捏着祝永鑫的鼻子硬给灌了进去,然后把人往炕上一丢,听他哼呀一声,便满脸不乐意地道今个儿真是疯魔了,喝成这样不说,那满嘴的牛吹得,人家说你当官女儿赚钱的你就也跟着说,那些个不尽不实的话也往外扯,我掐你几把你都不疼?”
祝永鑫翻过身,满脸通红、醉眼朦胧地对着方氏看了半晌,然后咧嘴笑道荷、荷花,当年那个算命的婆子说得真准,你一准儿就是那菩萨跟前儿的金莲,落道咱家来了,咱家日子就越过越好了……”
方氏一巴掌打开祝永鑫伸的手,啐了一口扭头就走了。
荷花在外头听见说名字才进来,见状笑着说娘,你跟个喝醉的人计较。”说罢拧了温热的毛巾进来给祝永鑫擦了脸和手,安置他睡下,这才又出去帮着扫尾的收拾活计。
祝永鑫的酒足两日才醒透了,头疼了两日,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方氏气他那日胡说八道,这两天也不管他,只忙自个儿的事。
眼瞧着博荣兄妹几个都不能住太久,都开始收拾准备要启程了,晚上熄了灯,方氏伸手捅了捅祝永鑫的腰眼儿道睡了没?”
“你用这么大的力气,睡了也让你捅醒了。”祝永鑫嘴里咕哝着,翻身面对方氏问,“大半夜的你又咋了?”
“荷花和茉莉都跟我说,让咱们把家里的地和铺面都租出去,跟着她们去南边儿,你觉得咋样?”
“孩子们的一片心意,那就跟着去呗。”祝永鑫一点儿都没犹豫地说。
方氏气恼地拧了他一把,“你这人没心没肺的,家里亲戚的都在齐家村儿,去了南边儿咱们谁也不认识,吃的住的也不能不能习惯,咱俩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着往外奔……”
祝永鑫的语气却忽然认真起来道孩子们都在南边儿,回趟家来回就要一个多月,过个生辰还要大人孩子的都折腾,他们一个个儿的都忙,哪里抽得出这许多功夫。咱俩在这儿日子过得是不,可是孩子们在外头能不惦记吗?而且你在家不也三天两头地念叨着他们?倒不如跟着,这样咱们省事,孩子们也省心。不然你说咱俩如今收租子弄饭馆儿是要干啥,还不都是为了给孩子留着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