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晃头,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在大街上后,似乎在回想起刚才在齐粟娘房里的事。
虽然有疑惑,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好,眉飞色舞,回味无穷,笑得合不拢嘴,道:“帮主叫我做什么,我今天还要准备成亲的事……”说话间,和帮里的兄弟一起进坛里去了
连震云冷哼一声,知道这小子这几天一直想进她的房没进成,今天占足了便宜,仓促间还不至于再怀疑是江湖幻术,只要他出总坛时不会再去请一枚铜钱符咒不离身地带着,他马上就能再上身。
他转身去了官衙,看了几个媒婆,再到保正家里去确认要找的保人在不在家,一圈忙了下来,飞到府衙前等着,一直等到快天黑,却还是看不到那小子来官衙里找媒婆。
他不耐烦去总坛外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眼看着今天要成亲已经来不及了,到齐粟娘面前没办法交待,满心不快地飞了回去。
没料到还没到巷口,就听到鼓乐喧乐,喜炮声震耳欲聋。
天色已经暗了,火把燃烧中,他眼看着喜娘、媒婆簇拥一顶大红花轿刚拐进了家里的那条巷子,抬轿护轿的都是漕帮里的兄弟,隐约觉得不好,像是想是了什么,却不敢置信,疾飞扑进了家门。
他正要闯进了齐粟娘的房间,却被正堂上的孩子们布置的喜神冲了出去,他转身飞到了窗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十五岁的他站在房中,向床帐里刚刚半坐起来的齐粟娘说话。
“……帮主刚才叫我去,赏了我一个……一个侍妾……”
连震云脑中蓦然暴涨,只听到鼓乐声已经来到了院门外,鞭炮声像热火上的油锅一样暴响着,“新娘下轿——”
不对,蕊儿本来应该是帮主早几年看他身边没有女人,赏给他做伴的,但这些年一直没有动静,他以为是因为六年前他把她带了回来,帮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他要娶她的时候——!
她受不了的,她一定受不了的!
床帐里齐粟娘衣裳依旧凌乱,颈脖和胸前还留着他亲吻啃咬的淤印,睁大的双眼中带着完全不明所以的恍惚,仿佛一点也想不通,怎么他六年前一个转身,事情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六年后又是一个转身,人又不一样了,事情更不一样了……
“……她是帮主赏下来的人,我是帮主养大的,不能因为这件小事……”二十五岁的他似乎也因为她的神色而烦恼着,在床前左右走动,重重跺了跺脚,“是我不好,本来今天应该是和你成亲,但她只是个侍妾,你是我要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室,你别和她计较……”
连震云恨不得一耳光甩到他脸上,马上让他闭嘴,这样的话说出来,根本就是火上浇油,他完全不明白她,一点也不明白她……
“今天你为了我,受了委屈,但我和帮主说好了,我娶正妻的时候,请帮主给我做保人,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进门的……今天你就……”
连震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他说些什么了,他只是看着床帐里的齐粟娘,看着她那双渐渐绝望的双眼,他想叫出些什么,却只能站在窗前,低声地恳求着:“……你别记恨他,他还太年轻,他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你的好!你再等一两年,只要再等一两年,他年纪再大一些,什么女人都不会要,只会守着你……你别记恨他……”
然而夜已深去,贴满了喜神、喜字的屋子里,帮众们的贺喜声络绎不绝,他只能站在窗前,陪着一直半坐在床帐后,纹丝不动的她。
左厢房里的红烛已经熄灭,新人已经安寝,漕帮的兄弟还在正厅上喝酒赌钱。
当天际边第一线天光透过香椿树的枝叶落到了房里的时候,他看到她终于动了。
她默默收拾着行李,背上了曾经收拾好却又放下的包袱,趁着屋子里的人或醉或睡,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连震云也已经六神无主,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太阳慢慢从天边升起,眼看着她要过了城南的石桥,到那个和她交情最好的牙婆家里去,他连忙转身,要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上身,去把她接回来,却正看到刚做了新郎官娶了侍妾的人蓬乱着头发,满脸焦灼,从巷口追了出来。
他大喜之中,一边叫着,“快去——!她在那边——!”一边正要扑上去上身,却听到身后她叫了一声,带着些痛楚。
他连忙转身,正看到她在桥边被一个行色的匆的路人撞倒在地。
他吃了一惊,连忙过去看她,“齐理,跌伤了没有……”却看到她从地上拾起了一卷散乱的文书,阳光倒映着河面上的水光,照出了文书上弯曲的河图纹样,还有细细写着的各色河道数据和计算公式。
她显然吃了一惊,忍不住抬头叫了一声:“喂……你掉东西了……”
撞倒她的行人是一个身形挺拨的青衫书生,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匆匆前行着,她仔细看了几眼文书,忍不住提裙追了上去,叫道:“……喂,你掉东西了,上面有个泄洪的数目算错了……”
那个青衫书生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