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为何会不记得前世的一切?
迷迷愣愣中,客栈到了,阮梨容呆呆地随着陶胜风下了马车。
寒风飞卷,尖锐地刮过脸颊,只几步便进客栈门了,陶胜风一闪身站到风头上,凛冽的寒风瞬间被高大的身体挡掉了,阮梨容怔怔看他,许多未曾忘的画面闪上,前世,跟着沈墨然外出时,他便是这么心细如发,连一点点的风雪都不舍得落到她身上。
“你为什么要走到那头去?”阮梨容神思恍惚,一瞬间以为,身边陪着自己的是沈墨然。
陶胜风憋了半天,干瘪瘪说道:“那个……那个风太大了,我们赶紧进屋。”
阮梨容木偶人一般,不再问话,眼睛看着前方,可没有焦点,直呆呆进了客栈。
这一晚阮梨容像活鱼被放在火上烤一般,脑子里忽儿是叶薇薇得意地笑着轻鄙地斜睨着她;忽儿是阮莫儒临终前瘦削焦黄的脸,忽儿是肖氏临死前不舍哀凄的目光,层层影像过后,熊熊烈焰焚烧,哔哔叭叭房梁烧裂开,滚滚浓烟里,沈墨然修.长挺拔的身影冲进火海,凄厉的高喊着梨容朝她冲过来……
这一刻的痛楚滋味,撕心裂肺。
阮梨容想插上翅膀飞回香檀,抓住沈墨然问个究竟。
“能否再稍等两日?”听说她要急赶回香檀,陶胜风尚未表态,姚伯嘉先开口了,“爷的朋友沈墨然昨日来了,他带给爷一个商机,爷要暂时留下来,布署交待下面的人执行。”
沈墨然昨日来过!阮梨容一呆,勉强克制着情绪,问道:“沈墨然是我闺中朋友的兄长,他走了?”
“走了,留了话给爷就走了,听说要上各地去。”姚伯嘉笑道。
“让伯嘉留下来安排,我们先上路。”陶胜风道。
沈墨然到各地去,赶回香檀也见不到他。阮梨容摇头,“迟些回亦无妨。”
她听说沈墨然要到各地去改口的,这个念头闪过姚伯嘉脑海,看着面对阮梨容便紧张得话都说不顺畅的陶胜风,姚伯嘉打起了促成阮梨容与陶胜风的主意。
陶胜风要外出安排生意,阮梨容自己回了房间,傍晚时分,头脑纷扰糟乱时,姚伯嘉过来敲门。
“阮姑娘,我家爷病了,不肯喝药。”
他搓着手,万分为难的样子,言下之意,是要把她过去劝陶胜风喝药。
阮梨容有些尴尬,劝陶胜风喝药,势必要到他房间去,自己一个女孩子进大男人的房间,没外人得知也着实尴尬的。
欲待拒绝,一路上又多得陶胜风照顾,却不过情面,阮梨容道:“我去看看。”
甫推开门,热气扑面而来,许是姚伯嘉怕陶胜风凉着,窗户闭得严实,地上烧了两个火盆。阮梨容被热气呛了一下,笑道:“陶爷虽病了,到底不似女孩子娇弱,这火盆还是撤走一个的好。”
“还是阮姑娘心细,这就撤。”姚伯嘉笑着端起一个火盆走出去,临走前朝桌上的药碗呶了呶嘴。
陶胜风没有像一般病人那样歪靠在床上,坐在窗边书案前,面前还摆着帐册,不看他在房间中还披着斗篷,倒没觉得他像病人。阮梨容说话时他转身看了阮梨容一眼,又回头看帐册,脊梁挺得笔直,阮梨容不需细心观察,也看出他很紧张。
怕喝药怕成这样,阮梨容暗暗好笑,静室独处的尴尬不知不觉忽略了,
端起桌上的药碗,阮梨容缓缓走了过去,笑道:“人人皆羡慕陶氏日进斗金,却不知陶爷忙得连喝药都没时间。”
药碗端到陶胜风眼皮底下,陶胜风推开算盘,皱眉盯着黑浓浓的药汁,像看着苦大仇深的仇人。阮梨容失笑,道:“陶爷难道是怕苦?”
阮梨容想着这么一激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不喝吧,却不料陶胜风点头,极正式道:“就是怕苦。”
阮梨容哑了,陶风直直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阮梨容被他看得尴尬不已时,陶胜风突然拿起碗里的汤勺舀了小半勺药汁凑到阮梨容唇边,“你尝尝说一声不苦,我就喝。”
这话近乎调情了,阮梨容一僵,细看,陶胜风却面无表情,似乎是真的要她尝一口说声不苦。
汤勺不屈不挠地堵在自己唇边,阮梨容呆呆望着,陶胜风毫无情绪的声音说道:“你看,你也怕苦。”
看着陶胜风咕噜噜喝完药,回到房间后,阮梨容终于清醒过来,想着自己刚才竟就着陶胜风的手喝下药汁,心中突然感到迷惘无措。
陶胜风难道喜欢自己,对自己有好感?阮梨容自失摇头,陶胜风表现出的平淡推翻了她的纠结。
若她知此时陶胜风房中的情景,定会气得脸红。
——陶胜风把她喝过药的那只汤勺含在嘴里,一直含着……
他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泛着chao红,修挺的眉头皱成川字,身体微微抖颤,往下看,他的腹下顶起高大的帐篷。
男人轻易不会生病,生起病来就像孩子。
阮梨容想起上辈子沈墨然少少的一次生病。
那时她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