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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亮的还算早,未到卯时,天色尚有些灰暗,透着些许的凉意。春末一家子陆续醒来,今个活比较多,要忙的事很繁杂,昨儿傍晚吃饭时,他们就讨论了会,各自心里都有了底,知道自己要张罗些什么。
春末有些意外,她轻手轻脚的起床时,不知怎么的,熟睡的元小丰突然的就醒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张开小胳膊,咧嘴咯咯咯的笑。
看着弟弟Jing神抖擞的样儿,她也不好硬是哄着他睡觉,只好替他穿好衣服鞋袜,牵着他进了厨房,给他洗了把脸。本来定好了,卯时末才吃早饭,弟弟醒了,怕他饿着,便给他蒸了个细面卷子,又煮了个鸡蛋。
哄着弟弟,让他先自个玩着,春末就忙碌着手里的活去了。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洗了手,端出细面卷子和鸡蛋,拉着弟弟坐到了屋檐下,准备喂他吃早饭。
这时,看见有辆牛车正往这边驶来,待看清了模样,春末笑着起了身,牵着弟弟到了屋前。“外婆,大舅,舅妈,小舅。”
元小丰跟着姐姐,一通嚷嚷,这几个字,他很少说,吐字就有些不太清晰。
刘季氏利落的跳下了牛车,眉开眼笑的抱起元小丰,亲了亲他的额头。“小丰这话说的,越来越准了,还会说点什么,跟外婆说说。”
“娘。大哥大嫂,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刘氏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忙招呼着进了堂屋。
元小丰挣扎着,哼哼唧唧的。刘季氏见状,笑着把他放到了地上。元小丰立即颠颠儿的扑到了姐姐的面前,抱住她的大腿。“饿,饿。”
“这孩子,粘他姐姐粘的紧。”刘氏笑着在旁边说了句。
刘季氏看着春末,眼里满满的全是慈爱,笑的很是欢喜。“春末这孩子好,极好。”
几人说说笑笑间就进了堂屋。
春末牵着弟弟坐在屋檐下,继续给他喂饭。
没说几句话,椅子都没有座热,刘季氏就给儿子和儿媳分配了任务,让他们着手张罗着,又拉着刘氏细细的寻问着,请的厨娘菜色桌椅碗筷什么的等等,零零碎碎的琐碎事,别看事儿小,却是极重要的,一点都疏忽不得。
天大亮,约是卯时末,春末做好了早饭,早饭是面条,满满的一大碗,做的酸辣浇头,搁了些rou在里面。
吃过早饭后,都没歇口气,又开始忙碌起来。
辰时那会,曾招弟过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撸起袖子,蹲在一边帮着春末一起洗碗筷,这些都是临时借来的,都得要清洗干净。
没多久又来了几个婶子,平日里和刘氏走的比较近,比较合得来的,她们活干的利落极了,边说话边干活都耽搁不了什么。
巳时过半,都忙的差不多了,桌椅碗筷什么的,也摆上了。这个时辰,吃酒席的人也三三两两的过来了。
场面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刘氏见暂时没什么事了,找到了女儿,跟她说了句。“春末啊,你回屋看着孩子,小丰醒的早,这会怕是困了。”
“我正想着这事呢,那我去了,有事娘你就喊我。”说完,春末匆匆忙忙的走了。
上午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她都分不出神来照看弟弟一二,也不知这一上午他是怎么过的。舅舅家的两个孩子也在屋里。
屋门是轻合着的,春末推门进了屋,扫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三个孩子都睡着了,应该是舅妈照看的,被子掖的紧,床边还靠了椅子。
睡着了就好,瞧着没什么事,春末就退出了屋。
巳时末快午时了,刘氏看了一圈,发现人都到齐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上菜,就转身去了厨房。
“娘。大哥说一会再上菜。二爷爷还有话要说。”见刘氏进来,春末猜到她想说什么,拉着她走到一旁,把这事说了说。
是她跟大哥说的,吃饭前把事说出来,如果二nainai提前知道这事,这会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如果二nainai不知道这事,嘿嘿嘿,到时候场面就更好看了。
刘氏愣了愣,嘀咕了句。“吃过饭再说也不迟吧,时辰差不多了。”指了指日头。
“没事,耽搁不了多久。这会说正好。一会吃完饭,大伙都走了。”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刘氏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屋前朱小壮已经站到了正中间,开始说这事了,话说的特别顺溜漂亮,光听着这话,还真会以为这人是个多么慈爱的好长辈,满心满眼的全是为了后辈着想。
春末却是知道,他这台词是提前背出来的,全村哪个不知道他们这一家子是什么货色,现在知道扯遮羞布了,晚了。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忽悠的,让二爷爷满心欢喜的讲这么一通话,讲的还挺抑扬顿挫的,感情特别丰富。
她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了,这臭不要脸的程度,堪当第一人。
春末搓了搓手臂,视线在面前扫了扫,看着大伙的表情,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爷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