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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元森和刘氏回来吃午饭,春末想着大哥不回家这事,爹娘心里肯定会担心,便没有在饭桌上说这事,直到吃过午饭,她才把信拿了出来,边收着碗筷边说着信里的内容。
“这孩子怎么就不回家?在外面呆着,身上钱不够啊,就算真有什么打算,好歹也回家一趟,拿些银钱在身上。”刘氏越说越气愤了,将信拍到了旁边元森的身上。“孩他爹你瞧瞧这孩子,这主意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就算真没时间回家,上回在县城时,就该跟我说一声,当时身上有钱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吱个声,眼下这么忙,他还要来乱添。”
最近地里的活太多,忙的跟个陀螺似的,一想着大儿不回家,一个月要在外面逗留着,她就不放心,偏偏农忙,抽不出空去县城一趟,地里的活得应着时节来,过了时节就种不出什么了。
她也是去过县城的,哪儿哪儿都要钱,这身上没钱要怎么办?指不定得吃多少苦,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了,多大的人了,读了这么多年书,今年都下场考试了,怎么还让她提心吊胆的Cao着心。前头还跟孩他爹念叨,如今瞧着大儿越发稳重懂事了,这日后啊,他们也能少Cao点心了,孩子大了,主意自然是正的。哪想,转眼就闹了这么一出。
瞅见媳妇急的眼眶都红了,元森心里也不好过,捏着那轻飘飘的纸,手有些微微的颤,老了老了,累狠了这双就有些不听话。他沉默了一会,开口说。“现在这时辰,天黑前能赶到县城,你带着闺女去走一趟,去他屋里收拾收拾,别耽搁了,明儿早上赶回来,也耽搁不了多少地里的活。”
春末抿着嘴,沉默着清洗着碗筷,她不敢看爹娘脸上的神情,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哭,光听着那声音她就有些心酸了。
大哥这事做的确实不周到,哪怕回来说一声,露个脸不过夜也行啊。至少爹娘心里踏实,人人都知道这学子考试,不说能不能过,单指考试这件事,就是一道极难的坎,本村多年前就出过一例,那孩子被家里娇惯过头了,书读的是不错,可惜身子骨不行,考秀才时没撑过,被人抬了出来,没挺过那一年就死了,那家人不知是太过伤心还是怎么的,后来搬离了帽儿村。
这也是为什么,大哥就算读书时,他帮着家里做事,爹娘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想着,他能把身子骨锻炼锻炼强壮些也是好的。他们也不想,好不容易送着读书,结果读成了一个废人,一家人的心血就白费了。
这一段正好是农忙,大哥考试重要,但一家子的吃喝也很重要,因此,爹娘才没有去县城接人,只是嘴上念叨着,日子快了吧,应该快回来了,这几天怕是累狠了,还叮嘱她等大哥回来了,记得去镇上多买些rou骨头以及rou回来,柳二家的豆腐也去端些,还想着杀只鸡加些药材炖着,好好的给大哥补补,等四月又得下场考试了。
之前看信的时候,字里行间的该说的都顾及到了,春末就觉的大哥如今也有自己的思量,这是好事。浮上心头上的欣慰,十三岁的孩子在这时代不算小了,心里有着主意,往后的路就知道要怎么走,算是很难得了。大哥有出息了,爹娘后面的日子就好了,她是女儿,等嫁了人,终归有些不方便,那时候弟弟也还小,都得让大哥照顾着。
可现在听着爹娘的话,她才发觉,大哥如今正在成长,慢慢的脱变,想事的着重点不同了,到底是有些疏忽,不够周全细致,经了这事以后,应该会有所改变的,以后会更顾家了吧,把家字放心头,说来,这桩坏事往后看也算是桩好事了。
想着想着,春末的情绪就平静了许多,她开口说。“爹。让娘一个去吧,我在家里带着小丰,还得给你做饭。”
“不行。”元森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你跟着一起去,到时候你哥不在客栈里了,就赶紧回来了。”
这话虽没有明说,可春末听出来了,爹是担心着娘,若娘一个人去了,哥不在客栈,依着娘的性子肯定会寻找一番,诺大个县城,才去了一次,依旧是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出事。想想也对。“爹,这样吧,一会娘去跟曾婶子说一声,晚饭和早饭到她家吃,让招弟帮着带一带小丰。”
一下午和一上午,算起来也是一整天的活了,这个时候耽搁一整天的活,到时候又得起早贪黑的忙,还不如欠个人情,人情好还,这身子垮了,就难了。
“这样好。我去你曾婶子家一趟,春末你帮着收拾一下你哥的衣袜,他带的衣服不多。”刘氏犹豫了这么久,到底是放不下大儿,一个人在外面缺了钱,她是不敢往下想的,就算有另外两个孩子在身边又能怎么样?整整一个月,万一有个啥事了,他们不在身边,又那么远,自己手里有钱,不为他自己,光家里人也能安心点。
见娘说完就走了,春末也赶紧去了大哥的屋里收拾着一些衣裳鞋袜。
元小丰见姐姐走了,他也起了身,摇摇晃晃往外走,艰难的翻过了门槛,坐着喘口气,站起来继续走。衣服穿多了,翻门槛就是累。
往常家里人都会帮他一把,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