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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动作麻利的擀了面,做了一道酸辣浇头,没多久,热腾腾的面条就出锅了。
元小丰的浇头是另做的,泡了点蘑菇干,洗了两片青菜,又煎了个荷包蛋,清清淡淡的鲜美味。
把小木桌直接拖到了火堆旁,一家人凑一起,低着脑袋,吸溜声此起彼落的,元小丰大约是觉的好玩,连面条都不吃了,张着小嘴儿咯咯咯的笑着。
“春末,你先吃着。他刚吃了糕点,这会儿怕是不想吃。”瞧着小儿子那傻样儿,刘氏倒是有点心疼女儿了。“一会我来喂他,先搁桌上,你赶紧吃。”
春末见弟弟确实不想吃,也没勉强他,把面碗搁到了木桌中央,端起自己的面碗,吃的有些快。
到了这会,她的肚子也饿了,娘这浇头做的好,怪香的。
元小丰坐着傻乐了一会,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见都在吃面了,他伸手拉了拉姐姐的衣角,nai声nai气的嚷嚷。“饿。”
“我来我来。”刘氏是知道女儿的,平日里吃饭慢条斯理,连个声儿都不发出来,也不知道这随了谁,那斯斯文文的样儿,真不太像个庄稼人。这会吃面的速度一看就知道有些快了,想来也是饿着了。
将最后一口汤喝了,刘氏搁了碗,一把抱起小儿子,端起他的那个小碗面喂着他吃。
元森也吃完了,起身的时候,将孩他娘的碗筷也一并收拾了。
还是媳妇做的饭好吃,一碗下肚,全身都舒坦了。
等着元小丰也吃完面条后,春末把碗筷清洗了,收拾好灶台。“娘。热水烧好了,你先洗澡吧。”
“你先去吧。”刘氏说了声,看向旁边。“孩他爹去提一下热水。”
从厨房到澡堂的也就十几步路,这会外面已经天黑了,黑漆抹黑的,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诶。”元森站起身,轻轻松松的提了大半桶热水,另一只提了半桶凉水,从厨房后门出拐去了澡堂。
春末拿好衣服,见搁灶角下的桶不见了,随口说了句。“娘。爹帮我提了水吗?”
“嗯。去吧,这油灯搁稳点。”
厨房里有个火堆,不做事,只是静静的坐着,不用油灯倒也没事。
春末应着,一手拿着衣服,一手端着油灯去了澡堂。
见元森回来了,刘氏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元森拿着椅子往她身边坐近了些,低声问了句。“有事?”
“我跟你说,咱们春末啊,可真能干。这一趟去仁美县,你猜我们挣了多少银子。”刘氏笑的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元森瞧着,有些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声音稍带干涩。“真,真挣钱了?”
艾呀!他家闺女这说挣钱就能挣到钱?
心情激动的元森,都不知道要怎么着好,搓着一双粗糙的手,显的有点惶惶。
“挣钱了。去的时候我也没想到,真的可以挣到钱,就那么一会的时间,春末跟那位夫人说着话,我在旁边看着都有些迷迷瞪瞪的,谁想,这说着说着,事儿就成了,那夫人一开口就……”刘氏没有往下说,只是比了个手势。
元森看明白了那个手势,顿时就呆住了,满脑子都是一百两,一百两,一百两在盘旋着。
“以前我还常说,春末随了她外婆的性子,如今看看,这比她外婆还要厉害好几分了,也不知道哪学来的?这孩子整天窝在家里,也不见去外面走动,想来想去,估摸着是咱们家的福气总算要到了,连老天都佑着咱们。”刘氏没有注意丈夫的呆滞,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碎碎念着。“明儿若天好,我带着这姐弟俩去庙里一趟,正好大儿就要下场了,这回,我想多添点香油钱,孩他爹要不,你一块去?地里的活耽搁了这么些天,也不在乎那一个时辰了。”
“闺女这些年挣了不少银子呢。”回过神的元森讷讷的说了句,看着身旁的媳妇,沉默了会,又说。“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该给闺女攒点钱,今年就九岁了,日子过的快,日后是个什么光景还不知道,现在手里有钱了,就留部分给闺女做嫁妆吧。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嫁妆丰厚些,到了婆家也好过点。”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刘氏自然是明白丈夫的话,对着他笑了笑。“你放心,我这心里头有数,不会把钱全搁大儿身上。这钱是春末挣的,好歹得给她留一份子。”说着,她又打趣了句。“放别人家里,有个会读书的儿子,恨不得捧上天了,你倒是好,心里就惦记着你闺女。”
元森憨憨的笑。“闺女好,不能委屈她了。”
听了这话,刘氏怔怔的看着这个憨笑的男人,冷不丁的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当年那事,他虽从未开口提过,平日里也看着不显,可到底还是生了想法的吧。
闺女好,不能委屈她了。细细咀嚼这话,其中的意思就明显了。
刘氏装着低头看怀里睡着的小儿,心里揪着一团,替这个男人心疼。“明儿一块到庙里去。”
罢了罢了,现在日子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