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细细密密的小雨,如淡淡的雾纱笼罩整个村落。
屋檐下,雨点滴滴嗒嗒的落着,砸在石板上,绽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水花。
春末失神的看着,秀眉拧的紧紧的。
爹娘还在田里插秧,虽说身上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可光着脚浸在水田里,到底还是有些寒凉了。
本来想煮个汤,去去寒暖暖身,却少了rou。算了,煮姜汤也是好的,就是味儿不太好。
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弟弟,春末思索了番,决定不把他放在箩筐里了。他都九个月了,箩筐有些显小,在里面睡觉会不舒坦。
往床边靠了一排椅子,又把自己盖的被子叠成厚厚的一个条,拦在床中间。
觉的差不多妥当了,春末匆匆忙忙的进了厨房,生火开始煮姜汤,瞄了瞄搁角落里的漏沙,巳时过半了,茶水也该烧起了,又生了小灶的火。
一通忙活,就到了巳时末,离做午饭还点功夫,菜已经洗好了,饭也煮上了。
春末端着热腾腾的,新鲜出炉的米汤进了屋。
元小丰早就醒了,这会正坐在床上玩着小布偶,两床被子都被挤一边去了。
“醒了怎么不喊姐姐。”春末吓的心脏都快了好几拍,忙把米汤放桌上,幸好睡觉时,只脱了外套,穿的还算厚实。“你个小坏蛋,今个还刮着风,天要冷的多,你怎么就不知道喊我,我都教你好几回了。”
利落的给弟弟穿好衣服,把他抱放在自己的腿上,做做样子的在他的小屁屁上拍了几下。
元小丰手里捏着一只不成形的小鸭子,咧着嘴咯咯咯的笑着,一副没心没肺好开心的模样,那两只小胖腿还蛮有力气的,扑腾扑腾乱踢乱蹬。
“真拿你没办法。”捏捏弟弟rou乎乎的小脸儿,春末把着他放到了箩筐里,又端着米汤挪了椅子坐在他跟前。
闻着香喷喷的味儿,元小丰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碗,都不带眨的。
“下回醒了一定要出声嚷嚷知道吗。”春末绷着脸很认真的告诉弟弟。
元小丰听着声音,眨了眨眼睛,视线移了移,落到了姐姐的身上,然后咧嘴又开始笑,举着小布偶,手舞足蹈的嚷嚷着。“咿咿嗷嗷咿呀吖。”
米汤的温度可以入口了,春末也不逗弟弟了,慢条斯理的喂着他。
这米汤里还放了半个细面卷子,有大半碗了,搁了点糖在里面,甜滋滋的,小家伙很喜欢吃。
吃饭这回事,元小丰很乖巧安分,吧唧吧唧的一下子就吃完了。
喂着弟弟吃过饭,春末就进了厨房开始张罗午饭了。
没多久,元森和刘氏回来了,等他们脱了蓑衣和斗笠,春末赶紧提了一桶热水,分别倒进两个木盆里,让爹娘先泡泡脚,又端来热腾腾的姜汤。
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下雨的天,身上寒凉寒凉的,一归家就有热水泡脚又有姜汤喝着,元森和刘氏只觉的心里暖洋洋的,一身的疲惫全都不见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这话真真是不错的。
“今天秧能插完吗?”春末随口问了句,今天做饭时,突然想起,上回进镇上忘记把酸笋带过去问问了。“这都八天了,小布偶今天可以做完,明天该进镇了,那酸笋得记得带过去问问,如果真能换点钱,趁着还有点笋,再做点挣些钱也是好的。”
时间有点长,小布偶却没多少,只有二十六个,最近太忙,别说刘氏就连她都没太多时间绣这个。
不过好在家里不急着钱用,慢慢来,能挣一点是一点,等过了一阵,情况就好多了。
前段日子满心想的都是小布偶,倒真忘了酸笋这事,刘氏听着说道。“明儿一早我把酸笋装好,到时候提醒你一声。”
“后天你哥不读书。”顿了顿,元森又说。“咱后天再去?”他是想起那契约的事了。
春末笑着接了句。“还不知道这酸笋能不能换钱,如果能换钱,后天我和哥哥再去一趟镇上也没事。”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依旧落着小雨,家里没有雨伞只有蓑衣斗笠。春末穿着哥哥的蓑衣和斗笠,有点大,她背上背着小竹蒌,倒也合适了。元森挑着一担子菜,有好些天没进镇了,菜有些多又下着雨,担子就更重了。
到镇上时已经辰时了,好在下雨天,多多少少都有些慢了脚程,东大街还有些空位。
今天的菜卖的有点慢,巳过半了,还剩了一点。
“咱回吧,自个吃也好。”田里还有活要收拾,元森不想耽搁了。
春末看了看那菜色,想了想。“爹,咱们把这些菜送给昔娘吧。”做个顺手人情也是好的。
“行。”元森点着头应了。
“这雨天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昔娘招呼着他们进了内厅,又上了热腾腾的茶。
春末把几把青菜递给了她,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