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转开眼,“南邑军一到我就走。”
“你还想见他?”章行逸忍不住问。
“不想。”说完云月起身快速走开了。
她逃得太快,章行逸跑了几步才跟上。
傍晚时分。三角梅开得艳丽。
在花园走了一圈,回到屋里时,云霁早已汗流浃背。
苏朦还未替他拭净汗水,云家三爷便气轰轰闯了进来,她只好先回避。
云霁让云堂坐。
“我女儿呢?”云堂咬牙切齿道。
“快回来了。”三叔不坐,他也不好坐。
“说好皇帝被俘便让我女儿回来,现在她人呢?”云堂拂袖大吼。
云霁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腿脚不灵便,撞上了身后的书架。
“阿月是大岳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将军,三叔应该为她感到荣耀才是。”云霁站定了说。
“我不在乎!”云堂怒目圆瞪,像要吃人似的,“我只要我女儿好好活着!”
“三叔不必担心,阿月不会有事。”云霁仍旧淡然。
“老子不信你!”云堂吼道,“我来就是告诉你,若是阿月有任何不测,老子饶不了你!”
云堂狠狠瞪他一眼,拂袖走了。
晚上,云堂的人终于回来。他听完消息,面色瞬间灰败下来。
云深闯进来,问他爹:“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云堂大声吼道,却明显中气不足。
云深握拳,云霁谋反后这两年,他的父亲老了许多。今夜看来,他两鬓的白发亮得刺眼。他去了云霁房里。
云霁倒是一脸淡然,他告诉了他如今阿月的处境。
“胡狄有多少兵力?”云深气得浑身发颤。
“胡狄屯封州五万,攻陵关的十万。”
“云霁,你混蛋!”云深站起来骂道。
“她身边有很多人,除了章行逸还有她的影子,她不会有事。”云霁皱眉。
“你不懂阿月。”云深定定神,冷冷看着云霁,若非这人是他的堂兄,而且身体残疾,恐怕他早就揍他了。
云深奔到马厩,牵了马,连夜出发,往陵关去了。
第二日,云堂知道消息,气得捶胸顿足,一大早便跑到云霁的院子里去。
“派人催南邑王发兵。让他去救人!”
“南邑王如何会听我们的?”云霁刚起不久,眼下还有一片青影。
“陵关城失,西越大开,中原亦将危矣。我不信他敢坐视不理。”
“三叔说的他难道不知道么?”云霁说,“他不出兵,只因还未到万不得已之时。”
“我女儿成了陵关守将,两万兵马对人家十万兵马,此时还不是万不得已,何时是?”云堂气愤,却无力发出多大的火。
“还有三万云家军。”云霁说。说完叹了一口气。
云堂听了脸色更加苍白。
云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连阿月的命都不在乎了,何况云家。他只会想尽办法除掉云家和云家军。”
“老哥啊,你选的好儿子啊!”云堂哀叹。
云霁想过亲自去见南邑王,但念头一起便被打消了。
他不可能说得动他,或许刚露面便被杀了。如果向他坦白一切事因,大事或许成不了,即使成了,云家有推他上皇位的本事,如何能不引起他的忌惮?如此进退两难,不如什么都不说,让他以为云家只是忠于周胥梁。他登基以后,或许还会考虑启用云家,至少,不会对云家赶尽杀绝。
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探子汇报完胡狄大军的兵力,房里静了几个呼吸。
“诸位有何想法。”云月打破沉默。
几位副将抬起头,看着云月。他们的神情奇怪,像要对她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有话直说。”云月冷声道。
“将军。”有人开口了,语气很恭敬,“陵关以东再无险关可守,退不得。”
云月觉得奇怪,仗还没打,怎么就有人说退不得。
“有人想撤退?”云月看着他们,目光锐利如剑。
他们接触到她的眼神便躲开了,彼此看了几眼,闭口不言。
“陵关虽不是我的家,但我定会守到援军赶来。若定西军有临阵欲退者,斩!”云月起身说。
“是!”他们回答得震天响。
他们离开以后,云月仍然感到奇怪,莫非军心有所动摇?她在军中没有信任的人,只好找来章行逸。
“怕你想退呗。”章行逸说。
“昨天有几个西越军小兵从西边逃了回来,他们说是定西将军建议林将军撤退的。现在军中都传你贪生怕死,要是你下令要退,他们就抗命。”
云月听是这样,没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要替他们守城吧?”章行逸见状问。
“西越也是我大岳的国土,不是替他们。”云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