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愣,连陆禹安回来了也没发现。
已经到了回寝室的时间了,陆徽因长话短说总结道:“妈你放心,孟嫮宜已和我分手了。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段感情,可能穷极一生,也可能很快,也许吧,也许我会就这么过下去。妈你别去sao扰她,这是我的问题。”
挂断后薛月明还沉浸在陆徽因的一段剖白中,她既欣慰于她的儿子深情如此不是个玩弄感情的人渣,又难过于他爱上的姑娘她真的没办法接受。哀叹两声一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陆禹安不由一惊,三两步走过去皱眉抱怨道:“老公,我想我可能做不了一个好婆婆。”
陆禹安神色不变,他在玄关看到了一双男鞋,风格特征明显,应该是自己大舅子薛云开的。他来通常连夜也要走,深怕这个妹妹揪住了说个没完。可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大雪如此整城市都似是在童话般如雾如梦美得不切实际。
“又怎么感慨颇深?”
“哎。”薛月明先是叹口气,“你还记得阿音高三那年方家来找你帮忙吗?不知哪个大佬非要整垮方家,你出面才协商好。”
陆禹安极少用权力带来的影响力去讨一个面子,但那次是个例外。且不说曾欠过方家人情,但对方明目张胆开出单子来要方家小姑娘一只手一条腿,这样目无王法的作风他是断然不能熟视无睹的。最后顺水推舟既还了人情又化干戈为玉帛也算得圆满。他沉思后道:“怎么?方家又出事了?”
“这回哪里是方家,报应到你儿子头上了。当初不该管的,否则你儿子也不会自责至此还要搭上一生。”
陆禹安不解,“阿音怎么了?”
“原来早在高三的时候你儿子就情窦初开看上那个姓孟的小姑娘了,可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他不仅没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反而他的父亲还帮着方家人摆平了此事,我想他后来得知真相后一定非常难过。现在想一想他的确非常不对劲,他高三毕业后的整个暑假都在长鸿待着,哪儿也不去就在乡下的祖屋里钓鱼。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起旅游他也拒绝了,起先只觉得欣慰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可原来成长这么疼,疼得他站在感情的原地不肯向前。”
后面的不用她再累述,陆禹安几乎能联想一切。“他现在的女朋友就是孟嫮宜?”
薛月明点头,神情无奈。“我哥查到了她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阿音这么多年是困在她那里出不去。不过她还真有本事,拿着国内的奖学金直接考取了MIT,一直念到博士毕业。据说博士阶段还一直拿着奖学金,发表的论文全篇都是英语,甚至还有不知道哪个国家的文字,到现在去官网上还能找到她的名字。哎哎,虽然我哥把她的材料拿来了可我看完连她究竟研究什么东西的都搞不懂,只知道和核能源有关。你可能不知道,她现在在新城区的研究院里上班,拿着国家津贴,享受的待遇你都想象不到。”
陆禹安看着娇妻不爽的神情不禁想笑,她这样的女强人难得感到挫败。“很优质的小姑娘,难得现在还有人肯埋头做学问搞研究。”
“可是再优秀她……她曾经出过那样的事,若日后被有心人翻出来还不得大做文章。你自己公安出身,结果连自己儿媳妇都出过这种恶性案件,说出去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的。”
陆禹安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把功利得失看得太重,这和你儿子的幸福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能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真是三生有幸,所以陆徽因对待感情才能怀有一颗赤子之心。
薛月明含情脉脉看着早已过半百的陆禹安,男人的变化总是缓慢,一点点长出皱纹,一点点将年轻时冷硬的性子变得柔软,一点点知天命在成败中找到微妙的平衡。老祖宗说的对,天下万物不过Yin阳,中庸才是王道。
“哎,说我思想封建也好,自私也罢,可我总觉得委屈了阿音,我不甘心。”
“胡说,人家女孩子哪点配不上他了?真要说起前程来,人家一个千人杰出计划引进的人才岂非前程远大?你可知院士才什么标准?”
薛月明扁嘴,不情愿道:“我家阿音说不上万里挑一但至少作风正派为人清白,你说说,一个女孩子就算再有本事但遭遇过那样的事难说会不会落下点心理毛病。对,一定是这样,否则她怎么会甩了你儿子呢?”越说越觉得生气,她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愤恨道:“分了正好,我才不稀罕呢。漂亮又身世清白的女孩子多的去了,等阿音回来我能给他安排一个排的人相亲。”
陆禹安解开脖子上的扣子,叹气道:“你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就是这个道理,没有恶婆婆,只有为了儿子争风吃醋的妈。我不是说过他的婚事你别插手吗?别再查了,你总不会真觉得那小姑娘好欺负吧。”
“嘁。”薛月明不屑,起身给他泡茶,热气袅袅茶香四溢。“你还不是说不过问,结果呢?比我还要了解情况。你敢说你没顺道‘问问’下面人情况?”
陆禹安酷爱喝茶,但不用太讲究非要做足一套功夫茶,简单能喝就行。他啜饮心口,唇齿间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