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燃烧了几年。
最终是越城输了,她输在了她的心软。
一位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温柔地为他唱着安眠曲,孩子已经腐烂生蛆,尸体流出了脓血,他的母亲不放手,死死地抱住她的孩子,“阿娘给你唱歌听,好好睡着,好好睡。”
“夫人,”越城看见了,走了上去,说到,“孩子已经死了。”
“没死!他没死!”母亲像发了狂似的向越城嘶吼。
越城往后退了几步,再环顾四周,周边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她流下来眼泪,杀人的人是她自己。
于是她放弃了复、辟前朝的计划,将所有仇恨放下了。
“皇上,”她穿回了女装只身一人进宫,“这是我第一次喊你皇上,意味着我承认了这个王朝。”
“越城!”高祖未若听闻,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越城!越城!我知道错了!”
她推开了他,“我认输,这江山就归你了。”
“越城!我会封你做皇后,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越城厌恶地看了高祖一眼继续说道,“我要你江山的子民安居乐业,我要我的国家清平安宁,我会在暗处盯着你们大宁朝的一举一动,当我的子民无法生存下去时,我越城会再次出来,再次夺回我的国家!”
“越城!”高祖喊叫着,越城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自私好色残酷的男人,她自己也不懂,只知道看清一个人的代价太大了。
于是前朝与宁朝的战争平息了,人们忘记了几年前的江山是谁在做主,他们只知道他们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见了县太爷照旧跪下喊一声老爷罢了。
高祖为逝去的小公主办了一场豪华的葬礼,企图弥补自己的过错,但换来的却只有越城在暗处的一声冷笑。
“越城公主在暗地里组织兵马,发展势力,最终形成了我们的组织,组织历代的首领皆为女性,这大概是因为越城公主恨透了那个负心汉了吧。”病梅感叹道。
黎贝有些好奇,“那你是越城公主的后代吗?”
病梅摇头,“我是谁,这不重要,越城公主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历代的首领都是由杀了上代首领的人继承。”
黎贝惊讶,“那——你是杀了——?”
病梅点头,“越城的恨让组织得以延续百年,一代又一代的不断恨意才让越城得以延寿百年。”她继续说道,“恨比爱长太久了。”
“你有什么好恨的?”黎贝问道。
病梅笑着摇头,“吾不告诉你。”
她嘴上说着不说,思绪却飘到了很久之前。
——
“侬说,侬是杀你全家的仇人你信吗?”
病梅摇头,“师父是救了吾的人,吾不信!”
不信吗?
兜兜转转了许久,当她看见周棋走进了她师父的房间时,终于崩溃了。
为什么要救吾呢?
是因为侬要你恨侬啊。
——
病梅又摘了两朵花进烧茶的小炉子里,静静地听着炉子里茶水翻滚的声音。
“你有恨过谁吗?”病梅问黎贝。
“我现在不恨任何人。”
那一边的班曦昭朝着东北方向前进,虽然说路上都有吐蕃兵,但是人数都不是很多,三下两下便可以解决,这好像是有谁在特地为他铺路似的。
他不敢放松,一刻间的放松也许就会带来一辈子的后悔。
在他前进了不知道有多久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穿着宝蓝的长袍,头发用一根簪子松松垮垮地挽住,就像几年前,他印象中的他。
“蘼芜兄。”班曦昭开口喊道。
人影点点头朝他走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不好听的讽刺。
“堂堂的宁国公,怎么落得这个惨况?”
班曦昭也不客气,回嘴到,“还不是拜蘼芜兄所赐?蘼芜兄不是投靠吐蕃了?怎么还穿着一身汉人的衣服,还不赶紧脱下来,看看背后长了尾巴没有?”
顾江离没有在乎他的讽刺,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到,“我是假意投靠甘得拉达的。”
班曦昭一听,打起了Jing神。
“我毕竟也是汉人啊。”顾江离叹了一口气,“真让那些人当了皇、帝,那怎么可行,他们又不懂圣贤之道,只会要粮食要女人,我宁可让你去当皇、帝,也不敢让他们去当。”
班曦昭好笑,“你让我怎么信你?再说了,你看看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当叛徒?”
顾江离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道,“但是我有钱啊!”
班曦昭有些惊异,“这么久了,你的钱还没花光?”
“怎么可能会花光?”顾江离自豪的神情爬上了面庞,“我们一家人都在做生意,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的世代,这钱不要太好挣。”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