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很奇怪的女子,无人知晓她的来历,无人明白她的过往。
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凭空出现,又会凭空消失。
病梅在烧着茶,茶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显得这院子更加沉寂。
“你是想问我的军队从哪里来的吗?”
黎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只是下意识地点了一个头。
“这支军队从头来说应该还算是前朝的遗民。”
病梅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在黎贝的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
“前朝的遗民?”
病梅突然笑了一下,摇头道,“只是一个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故事罢了,你听一听就得了,不必认真。”
宁朝的开国皇帝,宁高祖,跟这前朝的皇室还有点沾亲粘故的关系,他的姑丈的表姐是皇宫里头得宠的贵妃。
虽说算一个跟皇室不怎么熟的亲戚,但他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了维护世家大族的脸面,他出门一身绫罗绸缎,关上门咸菜稀粥。
一天他照例去他姑姑家维系关系,希望可以讨点金银维持一下家里生计,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去,为前朝的覆灭种下了因。
他去的时候,听见内屋里面有女孩子调笑的声音,他有些好奇,他没有听说过姑丈家里有女儿。
抑制不住的好奇让他悄悄地掀开了门帘的一条缝隙。
他见到了那个注定要跟他纠缠一生的女人。
她很美。
像是八月中秋圆月,又似六月池塘夏荷。
高傲又张狂的美。
当下,他的心就被这绝代佳人揪住了。
没想到这美人也是大胆,看见有人在偷看她,嗖的一声就从榻上下来,一把掀开了帘子,高祖一惊,猛地低头,不敢直视。
美人虽美,可是这性子也不温婉,她用着食指将高祖的下巴抬起,点头念到,“好俊的小伙子!”
二人的孽缘就此定下。
姑丈看见了急匆匆地将他拉开,要他下跪认错,“越城公主,是臣侄儿无礼了。”
越城公主摆手道,“无事,我很喜欢他。”
她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宛如明月挂天际,让高祖的心砰砰直跳。
虽然说高祖的地位过低,公主却执意要嫁给他,硬要着前朝废帝给他一个爵位。
高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一个爵位一个公主就欢欢喜喜地来到了他的家中。
“这又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吧?”黎贝打断了病梅说的故事。
病梅点头,“这就是一个俗套到再俗套不过的故事。”
爱意会随着时间减淡,但是恨会沉积。
高祖的爱变成了恨。
说什么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公主目中无人,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她骄纵她跋扈,因为她是公主所以她全然不把她的丈夫看在眼里。
高祖的一切都是越城公主赐予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自卑。
当公主生了一个女儿之后,高祖原以为这下她可以安分了,没想到这公主竟要着女儿跟着她姓。
“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这女儿凭什么要跟你姓?”
说罢,就抱着女儿回到了皇宫老家。
这下高祖再也坐不住了,他开始谋划起来了造反,人lun天理三纲五常全部被他抛到了脑后,他一心想着登上这最高的位置,让那个狂傲的女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所以他应该是成功了?”
病梅看着炉子里的水有些烧干了,她再加了一勺进了炉子,又摘下了一朵梅花,“不成功哪来现在的宁朝啊?”
自卑的帝王在狂傲的公主面前,活生生地将她的女儿刺死,“既然她不姓周,就不是朕的女儿!”
幼女挂在长、枪之上,鲜红的血刺痛了越城的眼睛,越城瘫坐在地上,第一次在她的丈夫面前低头。
明珠蒙尘仍是明珠,美人落难依旧是美人。
她太美了,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高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衣冠凌乱,头发散开,竟有一丝怪异的美感,激起了高祖的得意。
帝王走了下去,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抬起了越城的下巴,“越城,你不配做皇后。”
帝王朝着四周看了几眼,朝着殿外喊道,“来人,把罪妇越城拖下去!”
越城听了,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了一声,支撑起了身子,冲上前去,拔出高祖佩剑,往自己的肚子里一捅,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也随着他的姐姐而去了。
这是越城的第一次流泪。
是恨?是悔?
无人知晓。
她转身离去。
“拦下她!拦下她!”高祖气急败坏,宫中却无人应答。
☆、爱恨长久难消解
“那越城后来去哪里了?为什么宫中的人不拦下她?”黎贝问道。
病梅笑了笑,“这只是一个无考究的传说,你继续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