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而征,为情而战,有何不对吗?”
“你的情太小了,”病梅叹息,“鹿鸣是你的情,李诚是你的情,吾也是你的情,你有爱有恨,倒是真像一个人。”
“做人不好吗?”
“好好好,有什么不好的?”病梅摆手,旁光偷偷的看向了她衣服的一角,“吾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如果必要的时候,必须有牺牲,你会先牺牲谁?”
病梅抬头,两人目光交接。
黎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被病梅捕捉到了。
她随后镇静了下来,“我尽量谁都不牺牲。”
“如果有必要呢?”病梅穷追不舍,要将黎贝的答案挖掘。
“没有这个如果!”黎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病梅,你累了!”说完便慌慌张张地想要逃离。
病梅轻笑一声,随后一瞬间的白光闪过,就在这眨眼之间,一把利刃架在了黎贝的脖子之上,划破了皮,渗出了血,滴溅下来,无声的夜,震耳欲聋。
“回答吾。”
滴答,滴答,是血流下的声音。
黎贝的手握住刀锋,向后一扳。
鲜红的血,顺着刀刃流走,刀刃反射着屋内那一点燃烧的火苗,血在映着火的刀尖弹奏,无声,摄人心魂。
“病梅。”出奇温柔的一声,让病梅一愣。
“若你死了,吾会为你收尸。”病梅收回了刀,明明该杀死黎贝的,为什么她却没有动手,她自己都气恼自己的犹豫。
“吾与你之间,永远隔了一个鹿鸣吗?”
“你——”黎贝转头,见到的是病梅低头垂眸的模样,看不清她的眼神,弄不懂她的感情。
“无情的人才能成王,你太多情了。”
“称王从来就不是我的目标。”
“也对,”病梅嗤笑一声,“大英雄黎贝,心系天下苍生!”
“你可以对你的父亲怀抱有恨意,但是对李诚,不行,不要让私人感情左右你的判断,吾言尽于此,这是吾最后一次帮你了,从今往后,我们至此别过。”
“病梅!”
“你还没有意识到你错在哪里了吗?”
“这——我的恨意让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病梅少见地生气到,“你心中的东西太多了,适当地拿出一些吧!”
“难道你要让我向我的混蛋爹学,忘了自己过去的牵绊?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我黎贝之所以为黎贝,是因为我从来不会忘记我的过去,虎叔,娘亲,书生,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我都记着!”
“这些,对你来说有用吗?”
黎贝一时语塞。
“有用与否,这都是我黎贝的一部分!”
“你当真不愿意抛弃这些多余的东西吗?”
黎贝摇头,“不可能。”
“哈,”病梅苦笑一声,“希望吾能在你兵败之际找到你的尸体吧。”
她抬头盯着黎贝的脸,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起身,将刀用布包好,推开了门,黎贝没有阻止,她最后回头再看一眼,黎贝坐在床上,没有看向她,她手中有血不停渗出,黎贝毫不在意。
“吾,走了。”
病梅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翠晚,墨月。
江州府,永远少了三个人。
没有病梅,江州的一切还是日常运转着。
鹿鸣回来了,黎贝去荆州勘察战况,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
病梅,黎贝默念,黎贝有情才叫黎贝,无情的人是不懂的。
病梅当真不懂吗?
连病梅自己也搞不清状况,不过既然离开了江州,她的任务便只剩下培养继承人了。
荆州城内,战旗飘扬,黎贝带了五万大军前来支援荆州。
李诚虽心有不甘,不甘心被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强压一头,但是宁朝大军兵临城下,不接受他的援助等同于前功尽弃,他只能憋屈地迎接黎贝进入荆州城中。
宁朝何路带来的军队人不多,只有区区两万,在五万兵强马壮的江州军面前,显然不堪一击,为了避免损失,何路转头领兵就跑。
黎贝登上荆州城墙,看着宁朝兵荒马乱的样子,不由地赞叹领兵的人,“他倒是聪明。”
李诚自然知道何路聪明在哪里。
何路想趁着江州军没来,速战速决占领荆州,只可惜的是,江州军的脚程超出了他的预想,别说江州军,这回黎贝是亲自前来,他的胜算不大,倒不如,趁着还没开打保留实力。
黎贝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他亲自前来,不就是想要占荆州的便宜吗?
果然,黎贝开口,“既然我们不战而胜,本王也无需平王设宴庆功,带着本王再荆州转一转,感受一下荆州的环境。”
李诚虽是恼怒,但他神情自若,一脸虚情假意的笑。
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