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话后,自己都在心里笑: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怕是跟夏以桐学的了,哪有什么辛苦埋伏,她前脚进浴室隔间,后脚夏以桐就进来了,陆饮冰索性躲到了里面屋子的角落里,刻意没发出一点声音,于是夏以桐就没发觉。
她原本打算趁夏以桐不注意时出来,吓唬吓唬她,不但成真了,反而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我的陆老师诶。”夏以桐双手合十,嘴巴一瘪,摆出楚楚可怜的姿势,撒娇道,“我的好陆老师,求求你,你就删了吧,你要是喜欢看我照片,我再给你拍别的,想拍多少拍多少,好不好?”
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陆饮冰是想起来今天早上出门前自己偷偷看夏以桐微博照片的事,不由得脸上一热,又止不住腹诽道:“难道她今天早上看见我手机屏幕了?那她怎么没有……”
夏以桐则是震惊于自己忽然熟稔起来的语气,熟稔到有一些越线了。这种卖萌撒娇的态度除了对于至亲和至交,就只有自己面对媒体时候插科打诨才会用,她居然这么自然地就对陆饮冰这么说话了。
陆饮冰不会觉得她蹬鼻子上脸吧?毕竟她现在应该还只是个比熟人只亲密一点点的朋友。
一个心思发散,一个心怀忐忑,一时僵在了原地。
时间静止了三秒钟,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但陆饮冰失望地发现夏以桐方才那副看起来让人很想接着欺负的柔弱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以来的淡定和故作从容。
夏以桐自然也发现陆饮冰表情细微的变动,不明白她脸色忽然变差是为什么。
“陆老师?”
陆饮冰:“你……”
“什么?”
陆饮冰说:“把刚才的表情再做一遍。”
“刚才?”
“就是那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这样?”夏以桐重新给她做了一遍,陆饮冰依旧不太满意,吊着眉说:“还有台词。”
台词?
“我的好陆老师那句吗?”
“嗯。”
咦?陆老师这是什么恶趣味?夏以桐自动脑补了“好哥哥”“好妹妹”,顿时害臊得不行,疯狂摇头。
陆饮冰不悦道:“你这什么表情,让你说我句好,就这么为难?”
“不是不是,”夏以桐头摇得飞起,“你哪儿都好,真的!但是真爱是要放在心里的,不能挂在嘴上随便说。”
“放他娘……娘娘这个角色我觉得你今天演得还可以。”陆饮冰说得一脸正经。
“谢谢陆老师夸奖。”夏以桐快被她不小心说秃噜嘴笑死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平静和谦虚,毕竟陆饮冰自以为她在大众心里还是一个从不说脏话的大家闺秀。
“你看你也喜欢听我夸你吧,快夸我。”
夏以桐妥协,双手合十,朝她拜两拜:“我的好陆老师。”
规规矩矩,恭恭敬敬,拜得特诚恳,就是不大像拜活人。
陆饮冰眯着眼:“夏宝宝,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句宝宝一出口,夏以桐心尖立马跟着颤了一下,感觉方才还麻着的腿现在更软了,就差软倒在地上了,还好有凳子支撑着。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陆饮冰“刷”的一下掀开了夏以桐盖在腿上的毯子。
夏以桐完全是条件反射“啊”的一声尖叫,下意识站起来去抢陆饮冰手上的毯子。但是她比陆饮冰矮了半个头,陆饮冰还踮着脚把毯子在空中飞来飞去,净身高166的夏以桐跳起来都抢不着。
“好陆老师!我求求你了。”
“现在想着找我和解,晚了。”
“你想让我怎么拜我就怎么拜。”
“免谈!”
两人绕着床沿追逐起来,映在窗帘上的影子胶着在一起。
……
酒店对面,略高于陆夏二人房间高度的狗仔队房间。
盒饭飘香,糖醋茄子软烂,和米饭混在一起。一个长发邋遢扎小辫子、眼圈乌黑的年青男人正快速地往嘴里扒着盖饭,忽然捂住了胸口,艰难地呛咳着开口道:“水、水。”
窗口用三脚架架着一台长焦镜,角度偏下,一个黄毛同样盯着两个的黑眼圈,眼睛恨不得钻进镜头里,最好能眼生烈火,把窗帘布都给烧了。
听到同伴呼唤,头也不回地将手边一瓶水扔过去,正中对方“下怀”,小辫子接过水咕咚咕咚就往下灌,好容易把卡在中间的糖醋茄子盖饭给咽下去了,恨恨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黄毛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又扭了扭脖子,他入这行好多年了,经验丰富,比小辫子要沉稳,问:“吃完了没?吃完了换你盯着,我也饿得慌。”
“小辫子被他无视,默默地低头吃饭去了。过了三分钟,饭吃完了,水也喝完了,还开了瓶新的,换上小辫子在镜头前看着。
黄毛打开一边被泡烂发涨了的米线饭盒,一根得有平时两根粗,挑起来,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