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荆秀生性多疑,谨小慎微,行事唯恐行差踏错,尤爱扮猪吃老虎,永远都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不急,你要比他还不急,虽然你心里已经急坏了,表面上一定要是一派‘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样子。你就是你,不一样的烟火,要他巴着你,要他求着你,占据主动权,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夏以桐发现秦翰林和她讲戏时总是带着一些他自己的语言,大概可以概括为包括但不限于歌词、台词等等,但对陆饮冰讲戏时用的都是一些谁都能听懂的,心中不禁好笑,是知道陆饮冰的老干部人设吗?
秦翰林又给她讲了一下仪态举止的细节,问:“记住了吗?”
“懂了。”
“五分钟,酝酿情绪,准备开始。”
“第十场一镜一次,a!”
镜头从远景切回院中,影子用看情敌的眼神警惕地盯着这位武功高强的不速之客,不速之客笑颜如花:“六殿下,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荆秀将一身华衣抻平,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秀见过陈妃娘娘。”
“殿下多礼了。”陈轻要去扶她,被荆秀不着痕迹地避过了。
“不知娘娘……”荆秀指了一下天,微微皱眉,却只是单纯的好奇,眸光清亮,“从天上来,有何贵干?”
“所以需要殿下请我进去啊。”
荆秀袖袍相叠,两手拢在胸口,朝下一拱:“男女有别,恕秀不能从命。”
陈轻面色不变,似笑非笑,眼角的蝎尾勾出危险的弧度,道:“本宫要是不来这一趟啊,也不知道这院子里居然还藏着个影子。”
蹭啷——
影子长剑出鞘,剑锋落在了陈轻雪白的脖颈上,剑尖流淌着如雪光芒,吹毛断发。
夏以桐两指屈起,在剑刃上弹了一下,手指撞击冷铁的声音其实很闷,现代人没有武侠设定里的内力,也不常年习武,用劲了还会疼,所以这种声音都是后期来凑。
陈轻看着影子充满敌意的眼睛,毫不在意现在危及她生命的冰刃,说:“挺衷心的,可惜了,是个傻子,她先天缺陷吗?”
场外有人笑了出来,很快捂住嘴,没有打扰到正在拍戏的演员和看监视器的导演。
机器特写给陆饮冰。
荆秀波澜不惊,眼里闪过一丝胸有成竹,早就猜到她会有下文。
陈轻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影子应该谁也不知道吧,我不过露了一下面,你的影子就忙不迭地过来杀我,你的影子有没有想过我是谁的人?万一他学艺不Jing杀不了我,事实证明他的确杀不了我,一旦败露,你身边唯一能用的人也没了。就算杀了我,万一我是陛下派来的呢?你的影子还是会暴露。”
荆秀微微含笑,Jing致的面皮上仿佛缝上去的一般,毫无破绽。
“一旦他暴露了,那你这么多年竭尽全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与世无争的皇子的努力,就都付诸东流了。你的亲舅舅——当今的户部侍郎,是不是也要受你连累,他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才爬上的这个位置啊。被你蒙骗的皇兄们会怎么想?就算你没有夺位之心,你的五位皇兄依然不会放过你。”
影子眼里顿时杀意暴涨!
压在陈轻脖子上的剑锋上顷刻间沾染了血迹,千钧一发之际,荆秀命令道:“把剑放下。”
“殿下——”
“我让你放下!”
影子愤愤收剑入鞘。
荆秀看向陈轻的目光深不见底:“你到底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卡。”秦翰林从监视器后探出来一个脑袋。
夏以桐屏住呼吸。
“不错,过了。”
但是并不能松口气,按照秦翰林的脾性,一定会拍到他说完美为止,果然,秦翰林说:“但是我们还可以再来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表现。”
于是来了一遍又来一遍,一直拍到收工。
夏以桐没出去吃,陆饮冰要请她吃饭,也给她拒了,说明天肯定去,陆饮冰瞧上去有点生气,但夏以桐也没办法,她在剧组跟着吃了个盒饭,匆匆回了宾馆。
一进门,里面没人,也没声音,看样子陆饮冰是还没回来,夏以桐就没去浴室,拉好窗帘,坐在椅子上,把七分裤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脱下来,露出雪白的大腿,果不其然大腿内侧一大片淤青血痕,她皮肤白,一红就是一大片血红,瞧上去触目惊心。
经验再丰富,也没办法抵抗身体的正常反应,在空中吊了快两个小时,还要做武术动作,没破皮就算不错了。
夏以桐不想那么快穿裤子,于是敞着腿,对着空调出风口吹一吹,好缓解一下火辣辣的痛感。她手边有件毯子,随时听着房门的动静,自信在陆饮冰进门前一定能遮挡好自己。
她长舒了口气,小心地抖了抖快痛麻木的大腿,好让它恢复点知觉,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
夏以桐悚然一惊,魂都吓飞了!
第一时间看窗,拉好窗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