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八方,叶澜一早便闻殿下赫赫声名,心中思慕。……自知身份低微,唯愿此生常伴殿下左右,为妾为婢,亦甘之如饴。”
叶澜说完,半低下头,等着北辽皇给出答复。不想,半晌没有回音。她偷偷抬眼一看,才发现皇帝正在看着她的身后,她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熟悉的声音:“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皇帝捋着胡须,问道,“方才叶姑娘的话你都听见了?”
梁熙羽在叶澜很近的地方,连抬手她都能听见衣料的声音。
叶澜紧握着拳头,心中犹如八面战鼓敲个不停,她不敢回过头。
“儿臣听到了。”果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意下如何?”皇帝又问。
……
久久的沉默。沉默到她以为他在考虑如何拒绝。她亦有自己的骄傲。
“殿下若是——”叶澜刚有些哀怨地开口,便被梁熙羽截断,他跪到她的身旁。以极其郑重的口吻向他父亲北辽皇帝说:“父皇,儿臣亦对澜儿有意”,他说着,眼睛却看着她,好似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儿臣想要她做儿臣的太子妃,还望父皇成全”。
“如此”,皇帝点了点头,“叶姑娘才德品貌,家世身份确也当的起这太子妃,不如过了上元节,便着人按大礼到大宋提亲罢。”
梁熙羽紧紧握着她的手,竟连谢恩也忘了。
这样一来,这一届的焚园诗会也算是圆满告结了。
梁熙羽随皇帝去处理旁的公事,叶澜则先行回府了。
她堪堪到了府中,刚站稳了脚,便有兴师问罪的来了。
叶润来势汹汹,张口便是:“叶澜!你这贱人!竟敢骗我?”她的消息也算灵通。
果不其然从前求人时的乖巧伶俐,全是演出来的,叶澜不由得冷起了脸:“妹妹何出此言?”
叶润上前一步,二人之间不过半米的距离,她咄咄逼人:“从前面上假意应了我,背地里就百般勾引殿下,贱人,你还真有谋算有手段啊?”
叶澜瞪着她,不知究竟是在讽刺谁:“妹妹娇矜跋扈,从小蜜饯儿里长大的,自然是不懂如何靠着权谋手段挣扎着过活的日子了。”
“你不过是嫉妒父亲疼爱我!才这百般为难。”叶润叫道。
“你不过是仗着父亲疼爱你。”十数年来,叶澜唯唯诺诺,只为在大宋求得个立锥之地。做什么事情都要看他人脸色,如此这般,还是在家中事事受叶润的气。即便今日不同了,今日她求仁得仁,在这茫茫天地间,终于有了依靠。素日养成的性子还是改不了的,叶润大骂她“贱人”,她仍旧只是温温吞吞的反击。
此时仍是在正月里,朝政公务没什么要紧的,皇帝念着梁熙羽新近赐了婚,佳人又储在府上,早早便放了他回来。
不料一进府门,便有丫鬟来报:“殿下,不好了。叶小姐跟叶二小姐吵起来了,旁人怎么劝都不听,您快去看看吧。”
梁熙羽原本慢慢悠悠,一派斯文,听了这话,不免急了:“在哪?”
下人们引着熙羽来到了chao汐阁门前。
门前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其他,分毫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叶润张牙舞爪,嚣张跋扈:“你这不知哪来的野种,素来爱抢我的东西,你这十数年来碍我的眼也就罢了,如今还来抢我的夫君!”
赶来的一群丫鬟听到这话,面面相觑,纷纷看了看一旁的正主——太子爷。为首的刚要开口问他要不要阻止,便见他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叶澜闻言笑了笑,语气虽缓,所说的话却字字铿锵:“你与殿下既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又未情之所至,定下海誓山盟。何来夺你夫君之说?”
这话正戳得叶润的命门,她从小娇养惯了,收不住脾气,立时气急,抬手就要打叶澜。
叶澜不防,还愣着,来不及做什么阻止,下意识闭上眼睛准备生生受着了。
想象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未至。
叶澜缓缓睁开眼睛,才看见梁熙羽一手扣着叶润的手腕,猛的一撒手将她推得老远。
叶澜有些惊讶:“殿下?”
梁熙羽走近长臂一伸,轻轻揽过她,责备似的温声道:“怎么在自个家里,还叫人欺负了去?”
叶澜听闻这话,又见此情此景,一下子濡shi了眼眶。从前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从前全是她被叶润百般刁难后,还要受崔氏责难,受她在大宋唯一的亲人——她父亲叶相的责骂。哪里曾想过,有一日也有人这样温声软语的抚慰她,也有人这样,站在她身前护着她。
叶澜摇了摇头。一双含水明眸,瞧着熙羽,似有说不出的情意。
梁熙羽看着她这副模样,更加心生怜惜之意,不由得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父皇既赐了婚,你便将是我的妻,将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今后府上的人事任意差遣”,他看了看一边气愤地抹着眼泪的叶润,接着道,“所有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