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么?
第70章 诡异
扬州城的城墙三年前翻修过, 由于实在有钱,不但翻修时没有丝毫偷工减料,官府每年开春还要加固一番。积年累月下来,那城墙坚实气派, 论其硬度厚度,堪比安国公的脸皮。
而比起京城城墙,仍是略逊一筹。
京畿的这倒防线工事有多牢不可破,由此可窥见一斑。
而今日, 诸军区调集来的Jing锐之师一拨挨着一拨在京城外扎营,相当于铁桶外头又套一只鎏金铁桶。
这圈从天而降的兵工大营把进京的官路和小径夹在中间, 于是进出京城不但要受内外城门下值守兵马司的查验,还得额外受到军队临时岗哨的查验。京郊百姓清晨拉着米菜货物入城, 经受这些上过战场的披甲士兵检查时,纷纷胆战心惊。
占据官道附近地盘的分别是陆眷卿手下的江州军和淮原王手下的淮Yin军,淮原王平时散漫惯了,兴许对手里兵马有些放纵, 士兵们没什么耐心,动辄对百姓冷着脸大呼小叫, 对面的江州军见了便心生不满, 碍于时局紧张又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起了冲突引发对方借势起乱。
裴珩和胥锦骑马来到官道设卡处,低调地在后头排队等待过卡入城, 所见便是这副景象。
路左侧江州军各个身披暗色铠甲, 身姿笔挺, 动作利落沉默,不为难人,查过文牒、货物便放行,举止颇得大将军陆眷卿的风范。
路右侧靠前一段是淮Yin军的卡哨,士兵们长年好吃好喝,淮Yin军的传统便是只看战场上能不能打,平素里散漫些也无妨,于是各个都兵油子模样,时不时推搡一把看不顺眼的百姓,放行就像施恩,鼻孔比天高,江州军十分看不惯他们,奈何军令在身不能过去教训对方,只能干脆不看他们。
一名农人赶着驴车,拉着满车果蔬和其他杂货,板车不大,上头摞得极高,巍巍欲坠一般。农人衣衫破旧,身形干瘦,皮肤黝黑,背脊像是被长年卑微的生活压得略弯,拘谨小心地将文牒递给士兵,连上的笑容忐忑而惶惑,不知这群暴躁的军爷会不会为难自己。
淮Yin军捏着鼻子瞪了那农人一眼,抬脚踹了拉车的驴子一下,把文牒直接丢在前头:“还不滚!臭死了!”
农人连连道歉,手足无措地扯住绳子把受惊的驴往前拽,两腿微微发抖,到前头又手忙脚乱跪下捡自己东西,几名士兵见了顿时哈哈大笑,对面江州军已经脸色发青了。
“战场上没立过功的末等兵,也能在京师重地如此威风,看来小王爷好事将近,马上就要荣登大宝了。”
裴珩牵着马,经过江州军关卡,微微抬手示意江州军不必行礼,他步子悠然,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几名淮Yin军耳朵里。
那几名士兵不笑了,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裴珩,胥锦冷着脸跟过来,眼神几乎能凿穿几个妄徒。
裴珩和胥锦身穿便服,气度不凡,乍一看像是富贵人家低调出行的主人。
打头的淮Yin军Yin阳怪气笑了笑,目光放肆地在裴珩身上扫过:“妄议朝事,出言不逊,按律应当把你扣下,瞧这张脸,可真是神仙一样,哥哥待会儿好好搜一搜怎么……”
他话音未落,胥锦上前一脚狠踹在他胸口,将人踢得横飞出去,落地便是一口血。
旁边几名士兵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几天进出京城的寻常富贵人家都不敢惹事,这才惯纵出他们跋扈行事的风格,胥锦这惊天动地的一腿简直把他们踹蒙了。
裴珩不动声色轻轻把手搭在胥锦胳膊上,从背影都能感受到胥锦冰冷的怒意,杀气森森,一手已按在腰间乌金匕上。
“你是何人!不要命了你!”士兵怒喝。
后头的江州军走过来站在裴珩身后,铁甲森严,目光里皆写着“活该”二字,淮Yin军营利有人被惊动,眨眼间官道附近气氛已经不对劲起来。
裴珩云淡风轻地一笑,这笑便如桃花纷扬,令人看得一愣,他道:“方才那军爷说,我按律当被扣押,可据我所知,未得皇命特赦,王侯军队不得在京畿百里内扎营,违令者……似乎可斩。”
被踹飞的那个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可见胥锦还是保留力道了,否则这人也不必蜷缩了,直直蹬腿咽气即可。
胥锦半眯起眼睛,抱着手臂站在裴珩身边,强大的守卫姿态发出威慑,令众人如何也不敢再对裴珩出言不逊。
那淮Yin军见情势不对,迅速扫了一圈,发现身后兄弟们已渐渐聚集,自觉人多势众,心里便不怵。
此人也是个人才,不敢对裴珩说三道四,却转而皇帝不敬,张口便道:“皇帝都死了,还皇命?还律法?你二人是做什么的,竟敢在哨卡撒野伤人!”
说罢便做个手势,看架势竟是要招呼人强行把裴珩和胥锦制住。
身后的江州军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喝退这帮犯上找死而不自知的蠢货,却有一高大的男人,一身将军铠甲,挥鞭驭马而来,高大战马随他勒缰的动作稳稳站定,喷出不耐烦的鼻息,男人居高临下,气场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