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的习惯也同曾经的自己一样是裸睡,戎冶下意识地别了别脸不去看,只觉余光晃过一道肤色白皙的颀长身影,等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追过去时,但见成则衷已经束好了衣带朝自己走来。
“如果平静下来了,就回床上躺好继续睡觉吧,我陪你回去。不过看样子你流了不少汗,也得先擦洗一下。”成则衷娴熟地在轮椅上稍为Cao作,然后推着戎冶调转方向回房间。
戎冶愣了愣,他虽需要、也喜欢成则衷给自己的安心感觉,但眼下又史无前例地在这样自然的相处中感到有点别扭,内心纠结地应:“嗯。”
回到主卧,成则衷将戎冶推进卫生间,给他接了水拿了毛巾,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后见戎冶摇头说自己可以,便真的没有帮忙,而是出去后很快拿了套干净的睡衣来。
“放这里了,等会儿把脏了的那套换了吧。”成则衷对戎冶说。
戎冶解纽扣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
戎冶恢复了清爽出来,正站在窗前挑开窗帘遥望夜色与灯火的成则衷闻声转过身来:“好了?”
“好了。”戎冶说着,控制轮椅到床边去,预备自己回床上。
成则衷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俯身将刚把手撑上床沿的戎冶从轮椅抱到了床上调整为舒适的姿势,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但在这短短十几秒内,戎冶全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自己来又折腾出一身汗,”成则衷淡淡道,将被子也拉过来给戎冶盖上了,“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好。”戎冶很配合,依言闭上眼。
他听见成则衷关了灯,离开的脚步声一径向房门口去,随后便听不到了。
他在昏暗中重新睁开了眼,了无睡意,眼前又闪回了成则衷身体的模样,刚才那怀抱的温度也记忆犹新,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地,又回想起成则衷的脖颈、下颌线、嘴唇、手指……
“该死,怎么会这样!……”他目光空洞发直、喃喃自语,惊诧而鄙夷地唾骂自己。在这座宅邸中为他工作的人里不是没有年轻漂亮的女性,他对她们都没有心思,却对亲若手足的兄弟起了欲念?这近乎不lun的龌龊念头令他深深错愕。
动作带着恐慌意味,戎冶伸手朝身下探去、狠狠抓住了自己的Yinjing——它没有知觉,更没有动静,只是软软地蛰伏着——这原本被戎冶视为奇耻大辱,此时却令他诡异地得到了些许安慰。
他放过自己安分的性器,指掌上移来到了那团熊熊燃烧的、并且始终不肯减弱的烈火所在之处,无声地、一点点攥紧了掌下的布料。
“不正常,不应当,不可以……”他不厌其烦、催眠般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第117章 阳光下,Yin影中(一)
圣诞假期的时候,戎冶的家人们又从南半球来到X城陪伴他了。
成则衷这几天回了成宅,颇有点不愿打扰的意味——或者称之为一种身为“外人”的自觉吧,纵使梅嫣他们早将他视作家人——回家的这些天成则衷和戎冶便用通讯工具保持联络。
前一段时间起,戎冶就觉得自己来到了瓶颈期。
虽然他愈发习惯了截瘫患者的一些特殊生活方式,现在自理无碍,站立训练也比从前要熟练、轻松,但事实上离了支具,他还是无法自主保持站立,甚至一直以来坚持了那么久的促进受损脊柱神经修复的系统治疗也没能让他的下肢状况有任何进境。
戎冶了解过,如果过了两年的期限下肢还是没有恢复功能,那么这辈子能重新站立行走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时间越来越少,说不焦虑急迫是假的。
而且他某天早上醒来,视力极其模糊的情况又复发了——心几乎是乍然就掉进了冰窟窿里,但他一声不吭谁也没叫,只咬牙闭上眼孤注一掷地又躺了十几二十分钟——好在,再睁眼时视力恢复了正常。这件事戎冶也一直藏在肚里,他不想去证实这到底是不是什么恶变的前兆讯号,他只怕一去求证,就成真了。
也许是因为那阵子Jing神紧绷,失禁的情况又卷土重来。
复发第一次的时候虽身边没人,但戎冶也受了不小打击。但正是因为那次复发他才说服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并在认为自己尚未将心情调节好之前将每四小时上厕所排尿一次缩短为每两小时来避免尴尬发生。
成则衷虽没点破,但其实已经发现了戎冶这一行为,并多少猜测到了原因。他不选择直接与戎冶谈话,但私下咨询了心理医生,然后按着医生的建议手段温和地帮助戎冶重新放平心态。
终于戎冶赶在亲人们抵达X城之前驱散了心头暴躁,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地冲人发脾气。
戎其朗总体算得上是个听话的孩子,但骨子里是个皮猴,而且现在正值他玩性大的年纪,他一来,偌大房子里成天时不时就听见他乐不可支的笑声和一串串欢快的跑动声。
孩子活泼好动,家长们少不得要多多关注着,于是人们说话的声音也自然而然频繁出现,槟源比起平常热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