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俊讪笑着挠挠脸,原还想深入虎xue呢,没承想虎子没捞着,反倒被熊瞎子拍了几掌。
第207章 上任
好在李舒和有先见之明,临来前打了两坛好酒,不然凭山头那点存货,还真不够招待他们。
一开封,浓烈酒香便扑鼻而来,梁子俊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酒!”
“下次再让你尝尝咱们这的百果酒”李舒和亲自为三人满上。
博林也大为赞同的点头,直夸这百果酒当称禹州一绝。
果酒号称百果,其实远没达到百种之多,但十几种果子混合发酵,倒也确为甘甜,别具特色。
一番畅饮后,梁子俊总算弄明白与钱家的恩怨因何而来。
说起往事,赫连山仍止不住一脸愤恨。
百十年前,赫连祖上下河摸鱼,曾捡过一块白石。通体ru白呈半透明状,色泽油亮且温润光滑,惦着也比普通石头沉上许多。
这块巴掌大小的石头被拿回家丢给儿子玩耍,原本也没当个稀罕物宝贝,可十几年后,许多人都下河摸这种石头换钱。
这石头当真稀罕,丁点大的石子就值三钱银子,况且数量稀少,更少有个头像这么大的。
赫连祖上翻出来清洗干净,请工匠给雕了个玉器。当场便有人出价十两银子购买,几个外乡客争来抢去,价格一直哄高到三十两仍无定数。
听说这些人都是打京里来的,得知他们这出玉,特意跑来倒卖。
赫连祖上心知远不止这价,故此没舍得卖掉,反而拿回去当传家宝供了起来。
这事在当地传的沸沸扬扬,全县都知道赫连家有块贼值钱的玉器,因着这块玉,没几年便传为家底最丰的大户。
可惜好景不长,等河里不再出玉,玉贩子便也销声匿迹,再不到这穷乡僻壤来了。丰县又回到原本人烟稀少的落魄模样,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直到十五年前,钱家伙同县官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赫连老爹,判罚家产充公,又判刚满十二岁的稚子徭役三年,至死都不得回乡。
赫连山知道钱家为的就是祖上那块好玉,先是嫁女又是入赘,花样繁多为的就是据为己有。赫连老爹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他会想要治赫连家于死地。
老爹含冤枉死,赫连山服役归来又被打的不成人形,若非当年得李舒和父子救助,早就死在告状的路上。
后来听人说那任县官早已归乡,赫连山便将仇恨都算在钱家头上。
近些年丰县被钱、杨、朱、郭、黄五大家把持,连朝廷都奈何不得。也不知这五家给了知州什么好处,凡事都向着他们说话。朝廷派人来此地任职,当真连个屁都放不响就灰溜溜的辞官而去。
一连四任皆是如此,也让当地百姓更为惧怕这五户人家,人人都敬畏他们的势力,钱家更是如同县官一般招摇过市,连县衙都以钱家为首轮流执掌。
赫连山深知人单势薄成不了事,故而拉起一伙马匪四处抢劫,直到近两年人强马壮,才敢回来报仇。
他一回来,便卡在攀山岭出口,只要是钱家的人,一概不准放过,有挨不住的乡亲投奔过来,赫连山也照单全收,故此才会有现在这般规模。
顶糙个爷们谈起家仇,哭天抹泪的指天发誓,定要把祖传玉器给讨回来,杀了钱有森以慰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梁子俊看不惯他那丢人样,撇着嘴挖苦“爷若有这班人马,一早杀去钱家鸡犬不留,光在这堵人顶个屁用?”
“说的轻巧,我死了无妨,跟着我的这帮弟兄咋办?”杀人偿命,总不能害出生入死的兄弟也落个穷凶极恶的骂名吧?
梁子俊暗嗤一声,既然都做了马匪,还仔细那点名声?马匪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亡命买卖,这会想给兄弟留条活络?早想什么去了!
李舒和摇头说道“梁兄有所不知,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坏了规矩就不能再称之为匪”
博林亦赞同,禹州虽说匪患猖獗,但私下里也定有规矩,没有名头的灭人全家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官府之所以对匪患视若无睹,也是碍于他们没干过啥出格的坏事,求财而已,只要不是肆意残杀百姓,给些好处便由着他们拦路设卡。
只从一路所遇便能看出,些许过路费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真穷到叮当响的百姓,他们也不屑盘剥,大抵都是扣下些吃食,意思意思便放人过关。
梁子俊左看右看,懒得理他们那点侠义心肠。换了他,哪管什么道上规矩?为了报仇,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再说钱家伙同县官害赫连家破人亡难道还不算师出有名?
博林略作解释“当年钱家做的滴水不漏,赫连事过多年均告官无果,即便旧案重提,也没人敢替他作证。再说就算情理能容,杀人也得偿命”
梁子俊一咧嘴,要这么说,只要把这案子翻了,赫连家的冤屈不就能够沉冤得雪?
博林暗自对他摇头,赫连山第一恨的就是钱家,第二便是县官,你可千万别捅篓子,说自个就是新任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