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那两人打扮和寻常人无甚差别,只是双眼一直是个机警看四周的样。
福伯看一眼将店门关上回到店里,给野夫倒了一杯热水。
野夫依旧着一身苏锦长袍,只是颜色变成了玄色银纹,脚上的靴子也不再是行走时候的毛毡鞋而是一双厚底皮靴。
福伯坐在野夫旁边的桌上,无话给野夫添茶,野夫坐半晌便是起身要走,“往后您老便保重身体。”野夫说,福伯无什么意外,点头,开了店门送野夫出去。
此时天真是完全黑了,野夫连同身后两人将将从胡同口拐出去,却是不料身后有一阵劲风擦过,他转身,跟着他的两个已经与人缠斗在一起,还有人穿一街头走卒的衣服正向他肩膀抓来。
野夫初时还以为是皇帝派人来的,可转念便知道不是,皇帝要抓他,还用得着用穿这样衣服的人,遂认真开始过招。他这两年在京里一直低调,京里应该是没有仇家才对,怎的时时有人跟他过不去,上回夜里穆清出事时候也是有人一路跟着他,若非不然,他早就将穆清带回去。
两三招过去,来人一齐沿着胡同墙角急奔,野夫紧追,追到郊外那人却停下了。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野夫厉喝,来人在空中比划三两下。
野夫一愣,他同那位真是一点干系都没有,他都未见过那位,怎的那位突然找上他。
福伯关了店铺,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他坐在格挡后正自出神,却是突然背后的暗门被打开,福伯一惊,进来的人头顶都要顶上门框。
“怎的又回来了?”福伯问。
“来拿件东西。”
“将那把剑给我。”野夫道。
福伯俯身从格挡底下拿出黑布包着的东西,这东西放在这里是一万个不好,先前是万不得已才收的,这会能叫人拿走就拿走,况且叫野夫拿走是最好的了,他眼下大约是不用怕这些个,遂福伯直将将东西给野夫。
野夫拿了东西直接出门,不多时就消失在暗里。
皇帝今日回来的甚是早,他眼下真的是不去后宫任何地方,前朝回来就来倦勤殿,从倦勤殿出去便去前朝,只是今日回来他却是早早上床了,可躺在床上又不像是睡觉的样子。
穆清闲来无事叫严五儿搬来好一批书来,本不愿意早早上床,看皇帝一言不发已经躺着她也就讪讪将手里书放下收拾上床。
“娘娘,您该吃药了。”她一上床,外间却是有掌事提醒她喝睡前的药,这些掌事们也学着严五儿笼统的喊穆清娘娘,这时候才到她和睡前药的时候,足见皇帝上床的多早。
“拿进来。”皇帝开口,接过从外间递进来的药碗,穆清正要接过,他却是拿着没撒手,穆清不明所以,抬眼看皇帝。
“喝吧。”皇帝道。穆清心下奇怪,怎的这人好端端又这样,上回他给她强行喂药还是一个月之前了,这会儿她端碗的力气还是有的,便是要伸手接过自己喝,她也真是缺少那些个小女儿性子,不慎习惯平日里腻缠在一起做这些个你喂我我喂你的事。
“喝。”皇帝却是突然一声喝,床帐都已经放下来,遂不大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数倍,穆清惊的一个激灵。
“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她一时间简直也气的不得了,张嘴也呵斥了皇帝一声,倒叫他一愣。穆清真是要气死了,这人怎的是个这,这也是个值当生气的事儿,作何就将他气成那样还高声呵斥人。
穆清劈手将药碗夺过去一气喝下将碗从床帐里递出去翻身就躺下了,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及至她躺下皇帝才有了动作也跟着她躺下。
“你竟然敢骂我,我可是皇上。”皇帝道。
穆清埋头没言语,先前他还是五皇子的时候成天介赖在昭阳殿里她简直是成天介的在骂人,眼下他是皇帝,她真是极不应该再像先前那样呵斥他了,可她在宫里总也要忘了他是皇帝了,尤其他这样穿着单衣散着头发发神经的时候她就总忘。
这时候听他这样说穆清多少有点发虚,他是皇帝了,真不能再那样。
“我是皇上,你骂我我诛你十族。”皇帝道。
“我快要父母兄弟都没了你一族都诛不了还十族。”穆清心下道,只是没说出来,眼下发现自己竟然能稍微坦然点说起父母兄弟被流放的事了,先前她所有的事便是对父母兄弟的耿耿于怀以及怎么让他们过活的更好,将自己团进一个出不来的死胡同里,也无人可以说起这些。眼下却是不知怎的,兴许是头一回有人跟她说了家里的事,兴许是见着亲人他们还好端端的同她说笑,她想象里的怨愤好像少了许多,总之眼下她竟然不再是个提起父母兄弟就伤心的样子了。
“我是皇上,谁敢背叛我我就诛谁十族。”皇帝又道。
穆清背身听着没动弹,这人好像又在说她了,说她从宫里逃出去的事,看来他是丝毫不能理解他占了他父皇后妃有什么不妥了。
“睡吧。”穆清背对着皇帝说了一句,打断了皇帝一直絮叨说他是皇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