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玄眼见无法再瞒,便道出早年紫金一带有妖修,以妖丹固持自身修为,手下杀孽无数。狐仙胡玄娘也险为其害,好在为村人所救。胡玄少时便听闻此事,母仇早便记在心间,只是不得纾解。如今这妖修再现于世,他自不能平心静气。
白曜听罢,道:“原来如此。莫急,现今一时也寻不得。若他真是那妖道,数年过去只怕功力愈发强盛。且小心一些,以不变应万变。”
胡玄听来有理,道:“确是如此。”
眼见胡玄面色平复,白曜稍放下心来,一并往城中行去。正说话间,却听得远处“噗通”一声异响。
周边百姓纷纷出门探问,过不多时,都道似是外头醉月溪间传来。
胡玄心中一紧,正欲开口。白曜先道:“六儿,立着不要动,为兄去外头看看。”言罢匆匆出门,提劲越墙,往镇外走。胡玄哪里会让他孤身前去,放下银钱立时跟上。
两人赶到溪边,并未见异怪情景。只是细细嗅来,一股浅淡血腥,在空中若隐若现。
胡玄闻了气味,与白曜互望一眼,略一点头,沿溪而行。走了半里,腥气愈浓。再往前,远远见一个黑影。胡玄与白曜快步上前,借月光来照,十分吃惊。
那溪水淋漓,泛作半弯血红。一具蛙身,肚腹破开,猩腻汩汩流入溪中。
胡玄咬唇道:“血这样多,看来方死不久。”白曜亦道:“先前在城中听见的响动,怕是这蛙精仓皇逃命。万不曾料到,纵入水中也难逃杀机。”胡玄俯身细观,皱眉道:“曜哥……好生古怪。”
白曜上前探查,也蹙了眉,道:“手段阴毒,杀意狠辣,哪里还有半分修道之心。”
话音未落,便有剑锋横里刺出!
以白曜狼妖之敏锐,胡玄狐仙之灵巧,竟一丝不曾察觉。好在月晖光寒,引得剑锋间亮色闪闪,明耀逼人。知晓失察,白曜眼见危急,一臂将胡玄推开。
长剑自白曜臂间划过,错从胡玄身后飞出,霎时点点朱痕染袖。胡玄落入溪中,衣衫一片濡湿。
“曜哥!”
胡玄心中焦急,方才若不是白曜以身来挡,剑锋立时要从他胸口穿出。再看白曜臂间鲜血淋漓,点点滴滴洒入溪水,胡玄赶忙扯下衣衫替他包了伤口。
“哈哈,狐仙、狼妖,这一回好极,好极!”
慎人狞笑自岸边传出,似笑非笑,又如嚎哭。白曜胡玄回头看去,却是浑身脏污的一个孩童,似不过五六岁,也算得眉目端正,却透出一股阴冷气来。正欲说话,那小童身前一对铜铃作响,胡玄白曜立时听他皱眉怒道:“不好!”也不与二人缠斗,收剑便走。
见祥云一朵。乃木芙蓉与归元匆匆前来,见了两人狼狈,询道:“可是与人搏斗起来?”
胡玄道:“方才还未缠斗,忽而跑了。模样确很奇怪,是个孩童。”
木芙蓉道:“如此便无错了,怎逃得这般快……。”又对归元道:“大师,如何?”
归元冷声道:“心术不正,与魔无异。如今这妖修已成孩童模样,需得好生留意。”
白曜方才化形往那孩童一扑,只觉此虽人族,却有妖气凶煞、鬼气森然,又会道家术法,询道:“仙者,此究竟何人?”
归元挽芙蓉至身侧,道:“这妖修已入魔道,每一甲子,肉身逆长一岁,如今便如童蒙小儿样子。弑仙灭妖,枉顾天命,必得诛之。否则后患无尽。”言罢眼中杀意顿生。芙蓉叹道:“竟不知他自修道以来,为抗天罚,又犯下多少毁人修为的罪业。”
白曜攥了拳,咬牙不语。胡玄更是激愤,心绪难平。思及母亲险为此人所害,又有面前妖尸来横,怒道:“当真业无可恕!”
芙蓉劝道:“六儿,不要莽撞。若再遇着他,唤我一道便是,万万不可独自相扛。”
胡玄连声应下。
两边别过,芙蓉与归元归去彻查妖修行踪。胡玄与白曜因着浑身狼狈,不敢归家让荷娘见了担心,只向山间寻个洞口休憩。
白曜就近寻了枯枝,一簇火堆生得旺了,唤胡玄来。胡玄半个身子湿透,褪了衫子长裤,挪到篝火前取暖。白曜扫了一眼,见他瑟瑟发抖,道:“六儿来,前头冷。”
胡玄趴在火堆前,松懈下来,盯了焰苗看一阵,偷偷扭身望白曜。白曜因自小随父亲历练,周身于外野日晒风吹地惯了,筋骨健硕,与胡玄一身细白嫩肉不同。胡玄咬了唇,心中暗自羡慕。绕了狐尾在腿跟上,蜷于白曜身侧取暖,搭话道:“曜哥平日都与自己爹爹一道修炼么?”
白曜不经意见了他身子,下头哪里有半分毛发,白馥香软的一片,还有浅粉色一根肉茎,顶头略尖些,玲珑可爱。自觉不妥,错眼去望那火苗,道:“少时提点的多,如今大多自己修为。”
胡玄又道:“方才那处可还淌血?多亏了曜哥救我……不然……哎。”
白曜道:“无妨,擦着一点儿。想来幼年我爹摔打也不止这些,六儿不必担心。”
胡玄自小无父,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