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食物很快就没了,饥饿如同被唤醒的怪兽,在她胃里兴风作浪。虞雅红着眼睛挥开一次性饭盒。
饥饿感驱使着她朝家里赶,处在发狂边缘的情绪差点让她拿不稳钥匙,在颤抖中好不容易才打开房门。然而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奔向家里的冰箱。
呆呆望着坐在阳台边上晃着腿的少年,虞雅仿佛在一瞬间忘却了所有的躁动与痛苦,虔诚取而代之,支配了她。
少年轻轻击了一下掌,家里灯光大亮。虞雅得以证实自己看见的并非幻象。
只见沐浴在夜风中的少年生得那般肌清骨秀,面白唇红,五官轮廓无一不Jing致,无一不完美。然而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妖冶与邪气。
虞雅失了魂一样飘飘忽忽地走过去,中途竟然屈膝跪地,爬行着前进。她看着少年的目光,如同在注视神祗。全然没有了自我。
就在她快要爬到少年跟前的时候,少年却突然伸出了腿,蹬住了她的脸。
“谁让你去招惹他了?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动古家人,你竟敢违背我的意思!”
虞雅表情惊恐地颤栗了一下,“可他是主人的仇……”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想要辩解,可是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惨白着脸等待发落。
少年道:“最重要的是,你居然失败了。你连区区一个普通人也对付不了么?”
随着少年陡增的戾气,虞雅的身体再度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恍如一具保存妥善的干尸。看着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她崩溃一般捂住了脸,大哭起来:“不,不是的,他身上有……”虞雅回想起古云深手中那个东西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不禁狠狠颤栗了一下。
听她诉说完刚才的经过,少年好像突然被勾起了兴致似的,他若有所指地问道:“你是说,那东西在保护他?”
虞雅点点头。
少年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裂嘴一笑,完美的脸上宛如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且他的牙齿居然是如同鲨鱼那般的锯齿形,邪气顿时变成了邪恶。
……
古云深一口气跑到家,喘得整个胸腔都在疼。把门关上后,也没敢就此放松。手里紧紧捏着那颗玉石,此时此刻,这几乎是他安全感的全部来源。
但这更暴露了古云深的不安,他不知道危险源自什么,也不知道保护着自己的是什么,只是绝望地捧着小美坐在地上。
“小美,你醒醒!”
小美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手上,眼睛紧闭,小小的身体偶尔畏寒似的痉挛一下,无论古云深怎么呼唤,也不见丁点回应。
古云深怀疑小美是着了那个死女人的道。也有可能是从车里滚出来的时候摔伤了。
小美今年就满十八岁了,不管在什么品种的狗当中都是绝对的高龄,各种病痛接踵而来,记忆中,这将是它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日子。古云深想对它更好一点,希望它能多活些时日,哪怕只多几天,他也会觉得有人陪他一起打破这个充斥着魑魅魍魉的怪圈。
可天不遂人愿。古云深心中的压抑与无助比什么时候都要深刻。
他掰开小美的嘴,试图灌一些平日吃的药。但是小美连吞咽的能力都没有了。姑且不说医院能不能治这着了鬼道的病,就算能,现在大半夜的,出去会不会再碰见什么也不一定,搞不好那个女人还在外面呢。
古云深不敢冒险,心里又焦灼不已。就这样抱着小美呆坐着,时不时叫它一声。
眼看到了凌晨,一股浓重到无以复加的疲倦袭来,古云深不愿睡去,可是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靠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小美睁开眼睛,它动了动,从古云深腿上滑了下来。耷拉着尾巴和耳朵都,它恹恹地走到水盆旁边舔了几口水,可身体突然抽搐几下,喝下去的水又都吐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一滩黑乎乎的ye体。
腥臭的口涎源源不断从小美的嘴里滴淌下来,如同染上了什么骇人的瘟疫。它痛苦地倒了下去,濒死一般在地板上挣扎起来。
古云深手中的玉石闪烁着绿光,好像与之呼应一般,一道疾风略过窗户。厚重的窗帘轻微颤动,只见一只猫头穿墙而来,飞进了客厅里。
它缓缓落到小美身边,钩状的喙部重重往小美的脑袋上一啄。除了一撮咖啡色的狗毛之外,还有一条半透明的黑色物质也从小美的脑袋当中被拔了出来。这东西没有实体,却如同活物一般扭动个不停,欲要逃离。猫头鹰丝毫不给可乘之机,脖子一伸,强劲有力的喙一张一合,没几下就将那条怪异的东西生吞进去。
猫头鹰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与此同时,小美停止了挣扎,四脚朝天躺在地板上,前爪一颤一颤的。猫头鹰脑袋旋转,看了小美一会儿,确定了那毛毛相对稀疏的肚皮在规律地起伏,便展开双翼飞走了。
一旁的古云深伏在沙发扶手上,呼吸绵长均匀。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客厅里静谧非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夜色深沉,一抹高大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