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却不由自主发出一阵咳嗽。
东行担心地跑到他身边,轻拍他的后背:“喂,你没事吧?”
年轻人咳了一会儿,拿袖子遮住嘴唇,勉强答道:“没-------”话犹未了又是一阵剧咳,这回咳出来的大片褐红色血污可是再也瞒不住了。
东行手忙脚乱为他揩血,取下腰间水囊试图给他喂水,慌乱间又将水囊打翻了,洒了两人满身的水渍。
“要不,我还是到镇上去请个大夫来!”
年轻人缓缓摇头,微笑着拉住起身要走的东行:“别去,请大夫很贵的,为了我,不值得。”
东行泫然欲泣:“可是你——”
年轻人自嘲地笑笑:“我这伤自己最清楚。别说镇上的大夫,就算是太医院的大夫一起来会诊,也是回天无力了。”他抬起眼,盯着对方的脸看,“东行,你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东行忽然抱住那个瘦削的身子,狂暴地吼叫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用力过度的搂抱让文诺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企图挣脱。
也许是命中注定,被水流冲上河滩的文诺遇到了这个渔家少年。东行是个孤儿,很小就开始一个人过,单纯到有些傻气,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处心积虑打探他的秘密,让他终于可以安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在心底里,文诺有些羡慕东行。同样的孤苦无依,至少,东行不用承担那么多无处可逃的爱恨情仇,每日里劳作休息,最大烦恼不过是打的鱼分量不够多。
桃枝落地,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谁?”
东行下意识地挡在文诺身前,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六十三章
公元二O一一年。夜已深,沉睡的校园里,只有被剧组画地为牢的一角仍然灯火通明。秩序倒是不错,除了钱导那控制不住的大嗓门,基本没有噪音扰民。
正在紧张拍摄过程中的剧组突然出现一阵sao乱,有人在嚷嚷:“喂,里面正拍戏呢,闲人免入!”
被挡在人群后的一个人大喊:“文诺,你给我出来!”
负责拦截闯入者的场记火了:“合着你丫是来砸场子的?这什么地方,由得你大呼小叫?出去!”
被叫到名字的人却正好在附近,听声音跑了过来:“等等!我认识他!”
场记楞了一下,揪着闯入者衣袖的手一松。后者趁机冲了过去:“文诺!”
“东行?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
李东行运足了气,挥手一个右钩拳,正中对方下颌!
很显然文诺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打得仰翻过去,重重摔倒在地。
现场登时大乱。有嚷嚷着报警的,有幸灾乐祸起哄的,还有人莫名其妙在问这是哪场戏为什么剧本上没有。
乱纷纷中竟然所有人都忘了挨拳头的那位还倒在地上,没人上去询问相扶。
文诺慢慢坐起身,感觉到鼻腔里有ye体缓缓流淌,忙用手背捂住了鼻嘴。
被两三个人抓住肩膊的东行还在狂暴地怒吼:“你明知道我现在离不开一来,为什么还要告发他?有什么你冲我来,这样搞小动作算什么?卑鄙小人!”
“一来?”文诺拿袖子揩了揩鼻唇间的血渍,低声自问,“警方已经开始动手了?”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挡在了他和人群之间。
“快起来,地上冰凉!”男人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将他拉得站起身来,随即是一个温柔的拥抱,“你看看你,我才走几天,你又弄成这副狼狈样子!”
那个瞬间,文诺听见心底冰块咝咝融化的声音。低下头,他将滚烫的脸埋在男人风衣前襟上,冰凉触感中淡淡的薄荷香弥散,这味道如此令人安心。
难得见到怀中人暴露出脆弱的一面,成深一时舍不得动弹,任由对方依偎着自己不言不语。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得了煞风景专业高材生郑直同学:“喂,靳成深,你抱着的那个,是文诺吧?先松一松手,我有话要问他。”
靳大明星恋恋不舍松了手,拿着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一匹沾shi的棉布手帕在恋人鼻唇间揉了又揉按了又按,直到确认毫无瑕疵了,才把人让给一旁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警察。
说到公事,郑直满脸严肃:“根据线人的说法,你手里掌握有幕后指使人的犯罪证据?”
“证据?”成深大惊,“什么证据?小诺,最近你都做了些什么?”
片场的这一角光线昏暗,看不清文诺的表情:“没有。”
郑直叹气:“最好还是交出来,我不想动用官方关系。”
成深的手慢了一拍,没有捉住忽然朝片场另一头奔去的文诺。
镁光灯下,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与钱导认真讨论,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林林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