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愣,问道:“这是什么?”
“压惊药!”
尚武帝被他的语气唬地一缩脑袋,有点委屈地道:“宝宝你越来越凶了……”
顾岸不搭理他的可怜相,鼓着腮帮子试图忍了忍气,失败后冲尚武帝一口吐了出来:“陛下那么怕牛为何还逞强去挤牛nai!”
尚武帝这么弱弱地与他对视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笑了出来,随即心头飞快泛起难而不易的酸涩。
尚武帝看着他,期盼道:“原来你还会生气……朕遇刺的时候,朕受伤的时候,你都会这么凶朕,朕怕你累了,不是不爱惜自己,你不要生气……宝宝你还喜欢朕对不对?”
顾岸局促地往外看了看:“陛下在说什么?赶快把药喝了。”
“你不说朕就不喝。”
顾岸火了:“陛下怎么那么幼稚!”
尚武帝跟他犟起来,孩子气到底:“朕就是幼稚怎么了?你打算回避到什么时候?你不答应跟朕回去就让朕自生自灭好了。”
顾岸真是被他气到了,起身就往外走:“那陛下就自生自灭去好了,我不管你了!”
“诶!”尚武帝连忙扯住他的衣袖。
顾岸站着舒了几口气,缓了下来,背对着尚武帝生硬道:“陛下把药喝了。”
尚武帝见他心软,也退了一步:“朕喝了你就坐这里听朕说说话好吗?”
“嗯……”顾岸总算同意,重新坐了回来。
尚武帝端起碗喝药,目不转睛盯着他,手里还攥着他的一块衣角。
顾岸见他这么乖,目光变得柔和下来,递了一个蜜饯过去。尚武帝得寸进尺地表明自己手上没空,张开嘴巴嗷嗷待哺地望着他。顾岸没有同他计较,把蜜饯喂入他口中。
那蜜饯在尚武帝嘴里化开,甜得有些过分,尚武帝扬起一抹笑容,仿佛觉得此刻千金难换,幸福地实在虚渺。
“宝宝,你别跟朕生气了。”
顾岸早就忘了小分歧,冲他笑了笑:“我不怪陛下。”
尚武帝也对他笑:“你都原谅朕了?”
顾岸警惕道:“陛下指什么?”
尚武帝维持着那个难看的笑容:“宝宝,你知道你喝醉的时候说过什么吗?朕伤了你的心,让你难过了,可朕问你愿不愿意跟朕回去的时候,你却说愿意的。朕真的很高兴,我们也闹了这么久了,别再折磨朕了。”
顾岸心软了软,他从来没有折磨尚武帝的本意,也并不是为了看尚武帝这幅如覆薄冰的模样,他不需要尚武帝来讨好,也不需要他收起本性畏手畏脚。顾岸从来只希望平等真心的对待,无论是在尚武帝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一大半,顾岸还剩一丝丝的犹豫,道:“我答应了春春不走。”
“朕要你走,他一个马贼还敢造反?!”
顾岸抓抓脑袋:“春春会杀了我的……”
“他敢!”
顾岸动摇地看着尚武帝,正要应承,突然想起了什么,坚决地摇了摇脑袋:“不行,我不能跟陛下回去。”
尚武帝一惊:“为什么?”
顾岸抓住衣角玩起来,不好意思地道:“陛下移情别恋。”
尚武帝瞪圆眼睛:“朕,朕怎么可能!朕什么时候喜欢过别人!”
“陛下吼什么吼?”顾岸瞪回去,“明,明明就是陛下先跟别人好的。”
尚武帝被冤枉地莫名其妙,仔细琢磨了顾岸的话,恍然大悟道:“宝宝,你莫非是在吃醋?吃谁的醋?芸妃的?”
尚武帝欣喜若狂,这可是他第一次见顾岸吃醋,心里暗暗表扬了自己一番,脸上还是做出急迫要解释的模样:“朕骗你的,朕怎么可能喜欢那个什么芸妃,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真正的芸妃早就被朕遣走了,那些都是朕瞎编出来的。”
“陛下那个时候还骗我,我不高兴。”顾岸是真的有些介意。
“朕错了……”尚武帝垂下头,“朕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心里总挂念着你,又不想被你牵制,于是捏造了个莫须有的芸妃,做了场独角戏。”
“陛下,我们成过亲的。”顾岸难得露出黯然的神色。
“是朕的不对,朕怀疑你,接受不了你跟韦宁有干系,千方百计地跟踪你。朕从小在Yin谋中长大,即使知道这样不对,还是对你产生了疑心。但你要知道朕对你从来没有恶意,直到你后来差点被人刺杀,朕就后悔了。朕那个时候才明白,如果你死了,朕绝不独活。”
“……”顾岸咬了咬唇,那一丝犹豫好像被尚武帝的话一带,彻底抽离出身体,伸出手轻轻环住了他。
“朕想起来以后……”尚武帝在脑中搜寻一个词,捏着胸口的衣料,似乎那种感觉还在持续,许久才想出来如何表达,“这里好痛好痛,特别是看到你的玉佩,痛得朕以为朕要死了。宝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顾岸顿了顿,道:“陛下为我挡下那剑时,我也是这般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