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息传出去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李明遥不动声色,一切照旧,再也没主动甩开过那背后的尾巴。
这“尾巴”跟了几日,不屈不挠,最后居然茁壮成长,变成了一根更加粗壮的“尾巴”,终于在萧禹放掉那最后一只传递消息的信鸽后,这根粗壮的“尾巴”再也耐不住寂寞,居然伸腿去绊了二世子的脚——他们擅自拦了李明遥的去路,要与二世子共商大事。
那天二世子直到夜幕笼罩京城才回到了府上,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往床上一躺,脖子一蹬腿儿,装出了谁看都不像是真的得病。
王府小厮们倒是分外配合,一个个儿在二世子的yIn威之下被迫哭的沸反盈天,若不是知道肃亲王府三条光棍都没娶妻,外人还以为这府里少说新添了二百来个寡妇。
满京城都当李明遥又闹了什么奇葩的笑料,唯独萧禹从这震天的哭声中,听出了山河动容、风云变色的前兆,毫不迟疑地转身扎进了皇宫。
李明遥装病的第三日,今冬的阳气回起,终藏之气,至此而极。
这一日,是为冬至。
民间素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哪怕是穷人家的普通百姓,这一日也要更换新衣,筹备饮食,祭祀先祖。
宫中对此日更是重视的,每年到这一日,天顺皇帝都要亲自主持祭祀大典,冬至郊天,今年,朝中不太平——外有征战,内有帮凶,因此更加不能例外。
祈福之事早就在百忙之中,被紧锣密鼓地提上了李煦的日程。
☆、第8章 .18
晋朝多年不曾遇到过今冬这般窘迫的处境,强敌环饲,内忧外患,虽然一时半刻不至于到“困境”的地步,却离之前的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差了十万八千里。
其实细细数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时候。
前些年,皇长子还小指望不上。
天顺皇帝还在跟肃亲王斗气,唯一的亲弟弟不想指望。
先帝其他几个有资格封王的儿子,被杀的被杀,圈禁的圈禁。
李煦砍脑袋的时候砍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脑袋跟割韭菜似得掉了一茬又一茬,等到割无可割,猛然回首才发现,偌大一个晋朝再也摘不出一个合适的王爷替李煦去拜祭祖宗。因此那些年,冬至郊天李煦都不得不亲力亲为,直到这两年有心历练皇长子,李煦才成功躲了懒,每年除了正月初一那日的天坛大祭,其他祭祀一律由皇长子代祭。
然而今年,这眼瞅着冬至将临,能统领祭祀的,除了李煦,却又没了人选。
皇帝跟王爷倒是不闹别扭了,可是边境狼烟又起,肃亲王至今还在边关不得回,自然顾不上祭祖大典之类的排场。
皇长子受吕妃之祸圈禁,根本没有意思要放出来。
满朝上下分明不太平,皇帝的心情早就比天气和朝局还难以捉摸。
冬至之前,礼部尚书捏着早就拟好的祭祀仪程,筹谋了好几套君前奏对的说辞,硬着头皮把请旨的折子往上送,送完了就坐在礼部大堂里犯嘀咕,生怕自己撞了皇上龙颜大怒的炮口,平白替旁人挨这番申斥。
然而礼部尚书的纠结完全是多余,折子递上去还不到一天,就收到了李煦差人送回来的朱批,表示今年冬至的祭祀大典由他亲祭,仪程照旧,可因为朝廷正在战时,用度要减。
礼部尚书收到这一句废话没有的朱批,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挨申斥已是万幸,别说减些用度,只要不减脑袋和官职,皇上想怎么来都行。
礼部尚书按照朱批,重拟了一份折子,准备将用度仪程好好算计算计再重新呈给天顺皇帝,算着算着,忧国忧君的忠心有点儿爆发,不自觉地悲从中来——虽说从李家子孙的成就上来说,天顺皇帝绝对算不上千古一帝,但至少不糊涂,对百官赏罚分明,做皇帝也不算苛刻,兢兢业业的同时也很愿意与民同乐,按说是个功大于过的守成之君,可不知怎么,偏偏天降横祸,太平盛世转眼不在,狼烟四起兵荒马乱的年成顷刻降临。
礼部尚书这么一想,读书读傻了的书生骨子与生俱来的的那点儿悲观情绪倾巢而出,辛酸地几乎要替李煦落泪,涕泪交加地感慨吾皇走的这是什么惨不忍闻的背字儿。
京中风云变得太快,从旭日东升万邦来归的□□上国,到如今江河日下连蛮子都敢叫板的紧衣缩食之像,也不过就这一年之中的光景。
然而不管礼部尚书心中如何凄凉,也丝毫影响不了李煦的任何决定。
做皇帝的也不都是什么才智过人的顶尖人物,投胎投的好,就造就了成功的第一步。
投胎投的有水平之人毕竟是少数,少数里面选少数,选出千古一帝的可能性好比从鸡蛋里挑骨头。
因此晋朝几代皇帝,做成什么样儿的都有。
吃喝玩乐尽情败家的有,沉迷美色不能自拔的有,修仙问道两世清风的有,抠抠搜搜柴米市井的也有,可谓当皇帝当出了人间百态。
然而这些皇帝无论有什么怪癖,论当皇帝的素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