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心情更加糟糕。
回到永安之后,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不满和不快,开始天天关在房里砸东西打骂丫鬟侍从。
一开始母亲还过来看望安慰她,但几次之后,她不来了。
她其实也不想要母亲来,她想要太后来看她,整个东仪没有人的权力能大过太后,只要太后对她如以前一般宠爱,她便谁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可,太后一次都没来过。换做以前,她即便受凉打个喷嚏,她都会亲自来看她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秦璃月最终还是在太后面前说出了她和九天玄女的事。
她好恨,恨九天玄女更恨秦璃月。
想当初,她还没遇见玉无尘,第一次在御花园看见九天玄女简直惊为天人,那时她什么也不懂,不懂男人更没见识过男人的挑逗,于是,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就上了床。
可除了最初的那几次rou体欢愉,她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而秦璃月,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克星,自从遇见她,她就没有一件事顺利过。
此番,她从她手中死里逃生,她不甘,派了手下去追杀她,可那些人却似泥牛入海,进了南佛便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这几个月来,她连续派出去三批人马,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她恼怒、愤恨、无助,但除了在自己房中发泄,她什么也做不了。
又是一个令人倍感烦躁的傍晚,想起接下来又要迎接漫长孤寂而又毫无希望的黑夜,她砸了屋中所有可砸的东西,伺候她的 丫鬟仆从不用赶便都躲了出去。
Jing疲力尽之后,她看着狼藉一片的闺房,悲从心来,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郡主不好当啊。”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
裴延熙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没在意,继续伏在桌上。
“假郡主,更是不好当啊。”那男声又道。
这下裴延熙听清楚了,“倏”一下弹起身子,瞠大了通红的眸看着鬼魅般站在桌子对面黑纱蒙面的男子,惊愣了半天方才结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窗门都紧闭着,地上满是瓷器碎片,这个男人走到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她竟然毫无察觉!
男子叹息一般的笑,缓缓在她对面落座,道:“裴郡主,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自己不会武功,这男人既然有本事神出鬼没,武功定然不错,且此刻他离自己这样近,万一自己挣扎呼喊,只怕下一刻就会丧命于他手中,不妨先听听他想说什么。裴延熙虽然性格刁蛮,但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于是她平静下来,目光中重又带上了与她身份相匹配的冷傲,道:“你想说什么?”
“别那样看着我,要知道,你原本没有这个资格。”男子平视着她的目光,淡淡道。
裴延熙皱眉,不耐道:“有话直说,本郡主没闲工夫陪你转弯抹角!”
男子忽而又笑了,道:“好!”探手将一卷画轴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裴延熙疑惑。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男子意态闲适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裴延熙狐疑地伸手,展开一看,皱眉道:“你怎会有我的画像?”
“睁大眼看清楚,这副画作于十九年前,画上女子,不是你,而是,你的亲生母亲。”男子抛出惊人之语。
裴延熙往左下角一扫,果然写着日期刻着印章,但男子的话让她匪夷所思,当即将画一抛,冷笑道:“莫名其妙,我是琛王府的郡主,我的亲生母亲就在这里。你偷画一副本郡主的画像,添个十九年前的日期,又编出这么个无稽之谈,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也不辩解,只问:“郡主右肩后,有一枚粉红色花瓣一般的胎记吧?”
裴延熙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男子又笑了起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瞒就不会有人知道。而有些事情,即便你亲眼看到了,也未必是真的。”
裴延熙凝眉看着他,执着地问:“你究竟怎么知道我肩后有胎记的?我身边有你的眼线?”这个胎记,唯有她的父母、太后,还有伺候她沐浴的心腹丫鬟才知道,旁人不可能知道。
“你真的以为那是胎记?”男子不答反问。
裴延熙失了耐心,倏地站起迅疾地退后几步,指着黑衣男子道:“再这么装神弄鬼,我可叫人了!”
黑衣男子微微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瓷瓶放在桌上,看着裴延熙道:“这是一瓶消除纹身的药水,你该清楚,真正的胎记,除非把那块皮揭去才有可能消掉,而纹身,只要用这种药水轻轻一擦,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显露原来的皮肤。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说着,他站起身来,看着盯着瓷瓶的裴延熙,道:“如你不想保住现在的地位,尽可以当我没来过,但我必须告诉你,真正的郡主还活着,她也不知自己的身世,如果我把她带来这里,相信她一定会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