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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心磕上眼眸,尽管心中万分不甘,在这一刻,却也不得不再一次向命运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静静的感受着即将再次失去生命的那个过程,享受着这死亡前的宁静。
若是有人知道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柳如心此时此刻的想法,怕是无一不说她疯癫吧。
此时,天客居的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在用餐的两名男子同样看见这一幕,红衣男子本想出手相救,然而,却被黑衣男子拽住。然后向下看了一眼,红衣男子了然,便没有了动作,一起坐在那里观摩起来。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般漫长,又好似不过瞬间的功夫,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再次充斥着她的鼻腔,柳如心睁眼,正好对上那双让她痴念了一世的温润眸子,不由大怒:“又是你!”
今日的苏擎筠穿着一件宝蓝色缂丝平纹缎锦袍,简单的对襟样式,袖边和襟口处以及衣摆上全用金线绣着暗纹兰花图样,墨色的腰带亦用金线滚边,腰间还挂着一块莹润的羊脂白玉平纹佩,如墨的黑发被一个白玉冠扣着。依旧是那张让她魂牵梦索了一世的俊容,可是,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过一个人,莫不是,这一切又是他的设计?
“郡主还记得在下?”苏擎筠不温不火的笑道。那笑容,如幽兰绽放。彷如春风过境,大地回暖。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原本喧哗嘈杂的大街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丹阳郡主骄横跋扈,大家都是知道的,可从没见过。闹市纵马,伤及无辜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同样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郡主就是这般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在下曾救过你两次,然而换回的却是两个响亮的巴掌!”苏擎筠一瞬不顺的盯着柳如心看,温柔的眸子似要看进她的心底。
这样的眼神,倘若换做一个女子都会被他所感动吧。可惜,如今面对这双眼神的却是她!柳如心心中冷笑不已。重活一世,每一次忆起眼前这个男人,那被她刻意掩藏的恨意都要加深一分,她不想活在过去的仇恨中,真的很不想,然,这个男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脑海中晃悠,如今再见,她恨不能寝其皮,食其,方能罢休!又怎会再被那种看似有情,实则最是无情的温润眸子迷惑!
“啪!”
柳如心挣扎着从苏擎筠的怀抱中跳了出来,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贴了上去。幽蓝的眸底带着滔天的恨意,倔强的迎上苏擎筠的目光,就那样静静的与他对视着。
也不知怎的,看她那副坚强隐忍的模样,苏擎筠的心底忽的一疼,不知不觉中,抬起大掌,想要上前抚平那双紧蹙的眉头。然而,回报他的却是一阵刺痛。苏擎筠回过神来,不知何时,白皙的大掌被一条通体雪白的银鞭缠上,不消片刻,便有猩红刺目的血珠顺着银鞭渗透出来。
苏擎筠惊诧的抬头,却被那森冷的眼神渗住,那种被毒蛇盯住的凉意又袭了上来。苏擎筠心中一惊,他与丹阳一共也就见过两次,且两次都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丹阳对他似乎总带有一股莫名的恨意,也不知那恨意到底是从何而来,莫非,他的所作所为,都已被她知晓?
不可能!苏擎筠摇头,否认了这个的想法。
然而,柳如心却是不容她多想,胳膊往回一收,那鞭子仿若灵蛇,重新回到她的手中,然后又朝苏擎筠挥了过去。苏擎筠也不傻,哪能站在那里任由她抽打,一个纵身,便退出老远,但是,依然被鞭子的末梢扫到,缂丝锦袍立马破了一道口子,甚至还带着一抹殷红。柳如心见此,也不多做追究,只颠簸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的来到马夫身边,挥起鞭子,一鞭一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柳如心的心中气极!她着实没有料到那些人会在此刻动手,且一点情面不顾。
柳如心用力的抽打着马夫,带着无边的愤怒以及劫后余生的恨意,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马夫的身上。此时的她仿若入了魔障,一鞭一鞭,不停的挥打着,马夫原本一壮的个汉子愣是被她打成了一个血人。周围的观众越聚越多,对于柳如心凶悍的行为纷纷指点,更加坐实了她骄纵跋扈的罪名。
“小姐,小姐……”
“郡主,郡主……”
直到几个大丫鬟追了上来,将疯魔了的柳如心死死的抱住,方才将她从死亡边缘的惊吓中拉回神儿来。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柳如心一把甩了鞭子,抱住青璇、红袖、素白三人,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好不容易决定放开过去,迎接新生,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愿放过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招惹她,设计她?她不懂,一点也不懂。
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祖父的疼宠,她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剩,碍不着那些人什么,为什么他们依然不愿意放过她!就因为她占着长房嫡出的位置?还是因为那些人本就是想要彻底的抹去长房一脉的存在?
回想起上一世被三房除族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