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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欢快的好心情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之后,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柳如心上了马车,掠起袖子,藕白的胳膊上已经青黑一片,忍不住一声轻叹。
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她虽然狠狠的回击了三房,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更添几分忧郁。
马车轻快而平缓的向东南方向驶去,晃晃悠悠的,舒服的让人只想睡觉。柳如心也不例外。她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试图寻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眼睛微眯,闭目养神。
初夏的风徐徐的打在她的脸上,舒适而惬意。迷糊间,突闻马蹄嘶鸣,马车突然一阵晃荡,紧接着便有丫鬟的尖叫声响起。柳如心瞬间被惊醒,顿时睡意全无。紧接着就听见秦管家拉起戒备,道:“大家不要乱,保护好小姐!”
柳如心透过窗帘的一角,向外描去。只见一长相甚是邪肆俊美的男子,着一身黑色织金平纹缎锦袍,虽然浑身是血,却掩不住他周身的贵气,略显狼狈的他跌跌撞撞的向这边冲了过来,直接闯入他们马车的队伍里,并向着她的车厢处奔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健步如飞,蒙着脸的黑衣壮汉,个个目光凌厉,杀气腾腾的将车队包围住。
秦锺连忙奔向柳如心所在的马车旁,神情警惕的看向那群黑衣人,满是戒备的道:“我等只是路经此地,还请诸位壮士借个道。”
其中一个貌似黑衣大汉们的首领,似乎不想多惹事端的模样,只见他略一点头,七八个汉子就以他为首,迅速撤退,在路边合并成两排,让开一条道路来。秦锺双手抱拳,向对方拜了两下,算是致谢,便吩咐人马向前驶去。
然而,那受了重伤的男子却不愿就此放过唯一能够求生的机会,逐开口求救道:“里面可是定伯侯的家眷?在下乃当朝首辅姜国栋之长孙——姜霆威,本与好友出游,不曾想歹徒猖獗,一路追杀,还请定伯侯府能够援手相救,待过了今日,姜府必定重礼谢之。”
他一开口,柳如心就知道坏事儿了。
果然,原本列成两排的黑衣人再次散列开来。团团将车队围住,冷冽嗜血的杀意顿显。
顿时,双方僵持起来,柳如心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姜霆威识破定伯侯府的标志,又自报家门,倘若不授以援手,最后肯定会为两家结仇。若是相帮,她们这一队车马声势虽大,然而,在与常年在外烧杀掠夺的亡命之徒们相比较,却完全不占任何优势。柳如心这次出门,老定伯侯也为她备下二三十人的家丁护院,另有丫鬟婆子十来人。到时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伤及无辜,死伤肯定是极大的。
“大小姐!”秦锺略显沉重的语气向车内的人儿询问道。
心下却不由气恼,只怪那姜霆威不识好歹,自己身遇险境,却要拉上他们侯府做垫背。真真是在没有比他更可耻的人了!尽管心里清楚那姜霆威不怀好意,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替主子做主。何况,彼时这般,任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一时也不好立时就下决定。一个不好,就会让两家结为世仇。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双方人马各不让步,僵持在那里。周边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更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一时令人作呕。马车里,柳如心早被这一幕骇的脸色发白,手掌握拳捂住嘴巴,牙齿紧紧咬住,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阵阵颤抖,直到此刻,她才觉得死亡离她竟如此之近。
前世的时候,同样是厷诏二十六年,当朝首辅的长孙在京郊被人乱刀砍死,听说死相极惨,等被人发现时,早已面目全非,只能依靠服饰和贴身饰物来分辨。当朝首辅震怒,在朝堂上跪地恸哭,哀求皇上下旨彻查,顿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片动荡。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悲惨结局,那么不管如何抉择,他都会是死路一条。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两家结仇。否则,依着当朝首辅姜国栋护短的子和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定伯侯府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旁,早有丫鬟婆子被这骇人的画面惊得昏迷过去,倘若柳如心同一般闺阁女子一样,说不定也会同他们一样,然而,她却不敢,虽然害怕,也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强作镇定。大脑快速的运转、思索,寻求对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双方依然僵持不动。柳如心等人在寻找对策的同时。那群黑衣壮汉也不闲着,他们在那里评估,若是两对人马动手打了起来,他们这边能有多少胜算。这姜霆威他们已经追杀多次,却次次都被他逃掉,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何况,就差那么一点点,若是放弃,岂能甘心?
过了许久许久,就在那些黑衣大汉失了耐,蠢蠢欲动之时,马车里传来一道低沉而平缓的女声,道:“秦叔,你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会手,但是,还请各位壮士高抬贵手,允许我们将姜家公子的尸首完好的送回姜家!否则,我们定伯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后面一句话,如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