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兆柏,把林世东带走;第二次,你趁他感冒,偷换了感冒胶囊,然后再安排一个拙劣的仙人跳圈套。”我颤抖着嘴唇,说:“你说你努力了那么多年来靠近他,成为他的妻子,却连他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你难道不知道,一出这种事,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萨琳娜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把头摇得如拨浪鼓般,神经质地重复着:“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痛苦地闭上眼,又睁开,从一旁的皮包里掏出装有翡翠项链的黑色天鹅绒首饰盒,连同一份文件,一起推到她面前,淡淡地说:“签下这份财产转让书,项链就是你的。”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欲言又止。
“签吧。”我把笔递过去,冷声说:“这个钱本来就不该是你的。”
她拿过笔,手抖得不像话,终于在那份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我拿过来看了看,疲倦地闭上眼,说:“给你,项链归你了。但我有句话必须要说,”我睁开眼,盯着她,说出有史以来,我对萨琳娜说过的最刻毒的话:“你要明白,就算拿了项链,你也不算林家的人。”
第80章
从萨琳娜手中拿到那笔资金进行得非常顺利,第二天,夏兆柏便持着资产转让文件与萨琳娜一道去了巴黎,正式接管了林夫人留下的海外基金。夏兆柏离开的这几天,我坐在窗口呆呆地看着天空,事情虽然一步一步都朝我们想要的方向进行,但我却心里难过,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和沉痛始终压在心头。我一遍一遍地扪心自问,那一世的做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个两个,我掏心掏肺地爱着宠着,却要这样恨我?
甚至恨我到,巴不得我死的地步。
我将脸埋入手掌中长久不能言语,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想着,那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爱着,一个爱着我,我们的感情都无可挑剔地专一和深沉,我们都很认真,投入自己的Jing力心力来维系这种情感上的神圣和崇高,我们都如献祭的羔羊一般匍匐而虔诚地供上自己所有,甚至于,我们都在用生命来相信爱这种东西。
只可惜,也正是因为太相信了,我们的爱都容不得一点瑕疵,我们在献祭自己同时,无论是隐忍如我,还是激昂如萨琳娜,抑或偏执如林俊清,我们都一样的自私和自负。没有办法忍受所爱的那个人超出爱情的“神性”范畴,没有办法明白那样一个简单的道理:所有为爱所做的献祭和牺牲都只是一种自我选择,从根本上讲,爱情与他人无关。
幸好,一切都为时不晚,我还活着,还有人愿意爱我这样笨拙而自以为是的人,而我也终于能够接受那发生机率堪比奇迹的爱情。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仰望天空,远处教堂的穹顶之上,有白鸽一群盘旋飞翔,犹如圣灵降落人间。我忽而觉得,我重生的意义,超越死亡来到这个十七岁少年的身体中的意义,如果这世上真有意义这回事的话,那么,就是为了更加安静地聆听内心的声音,更加宽阔地看待我所身处其间的生活,更加因为了解而心存悲悯与感激,更加认领我,带了瑕疵和罪过,却仍旧不失真诚和热情的灵魂。
这才是我,不是吗?
门上传来剥啄之声,片刻后,有人轻轻推开门,朝我缓步走来。然后,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自背后将我拥入怀中,摩挲着我身上的衣服,温言问:“怎么在这?今天可有点冷,穿得够不够?”
我不禁微笑起来,反手握住这个人的手掌,一股暖洋洋的温情从心里涌了上来,这是我的爱人,我跨越了生死和仇恨,好不容易才接纳的爱人。抛下当初那些猜疑和恐惧,其实多少次多得有他,我才生活得如此有惊无险。我抬起头,主动亲吻他的脸颊,低声说了一句一直该说的话:“谢谢你,兆柏。”
夏兆柏明显一愣,随即眉眼之间染上得色,嘴角翘起说:“那是,该谢我,我可为你做了多少事啊。”
我贴着他的脸颊,笑道:“我可没求你做,那是你自愿的。”
“恩,我自愿,我的热脸上赶着贴你的冷屁股,行了吧?”夏兆柏狠狠亲了我一大口,宠溺地说:“小祖宗,你就作吧。”
我呵呵低笑,窝在他怀中,轻声说:“是啊,我说起来性格黏糊,耳根软,心里其实没什么准主意,又好打退堂鼓,胆小怕事,这一路真难为你了。”
夏兆柏圈着我笑说:“看来自我认识得挺深刻挺全面的嘛,不错,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
“那你错了,”我眨眨眼,谐谑地说:“我是勇于认错,死不悔改,已然就这样了,你爱来不来。”
夏兆柏愉快地笑了起来,在我耳边说:“我爱,我爱还不成吗?”片刻后又嘀咕:“看来真是不能太宠,都无法无天,骑我头上了作威作福了。”
“夏兆柏,说什么你?”我瞪大眼睛。
“什么也没说。”他皱眉叹息说:“就是哀悼一番,从前的林公子多温文儒雅,真是岁月如梭……”
我一巴掌拍他额头上,笑骂道:“老实点,我们俩谁才有话语权,你搞清楚了。”
夏兆柏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