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律师这才了然,点点头道:“那真是太巧了,杨先生是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才到一会儿。”杨宥回答得很简略,随后向酒保要了一杯冰水,“张律师,能给我说说砚礼的事吗?他怎么会入狱的?”
“你不知道?”张律师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盯着杨宥瞧了半晌,才又开口,“苏云庭死后不久,苏砚礼就向警方自首一人揽下了全部的罪行。”
“什么?”杨宥皱起眉头,随即又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律师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在最后法院判他只是从犯,若是主犯,他这辈子恐怕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您在电话中说他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杨宥又问道。
张律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是啊,苏砚礼这罪,判五年算少的,夏家小少爷给他请了个名律师,又不知道通了多少关系,才能有这样的结果。”
杨宥听后,表情越发凝重起来,他双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张律师仔细听了听,才知他在说的是,“根本不是他的错,何苦要受这五年牢狱之灾?”
张律师觉出杨宥的痛心,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想开点,对了,说说遗嘱的事吧!”
杨宥转过头对上他的眼,“嗯,砚礼现在在牢里,那么云庭留给他的这笔遗产怎么算?”
“继承法中对于遗产保管人其实没有太强硬的规定,由于苏砚礼没有近亲属,所以我们征求了一下他本人的意见,最后将这笔遗产交由夏家小少爷保管,直到苏砚礼刑满出狱。”
张律师的话才说完,杨宥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遗产保管人是夏承影?”
48、【砚礼的心声】
杨宥重新坐下来,却将不满全都表现在脸上,“有没有搞错啊?砚礼就是因为夏家的案子才入狱的,怎么能让那姓夏的来做遗产保管人?”他压低嗓音,眉头微微地蹙着。
对此张律师也很无奈,“可这是苏砚礼自己的意愿,当初我也不止一次向他确认过这件事,可最终他的答案还是这样,也许在他看来,夏承影是值得信任的吧?”
“放屁!”杨宥一想到自己的遗产这会儿正在那该死的夏承影手里,他就忍不住爆粗口,“不行,张律师,您看能不能修改遗产保管人?”
张律师露出一脸的为难,“这个……那你得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如果苏砚礼答应改,也是可以。”
这一来,杨宥有些头疼了,如果他还是苏云庭,要劝得砚礼点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他是杨宥,砚礼压根就不认识杨宥是谁,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把夏承影换掉改成他?
那假如坦白告诉砚礼自己就是云庭呢?杨宥摇摇头,旋即推翻了这个办法,要真这么做,砚礼估计得把他当神经病。
“那,我再想想吧。”
从酒吧出来已经临近十二点,两人分别前又互相客套了一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律师与云庭早年就已认识,交情不算太深,但好歹能称得上是朋友,看在这份情面上,云庭的身后琐事他一向是能帮忙就都帮衬着些。
杨宥明白张律师的好心,笑着点了点头,“那真是太谢谢了,哦对,这样的话我明天就不过去您那儿了。”
“行啊,回头有空再联系。”
“嗯,您路上小心。”
夜里的风打在脸上凉凉的,倒是吹散了些许醉意,杨宥沿着后海往酒店的方向走,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还很激动,这会儿情绪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回到酒店冲了把澡,洗掉了满身的酒气,杨宥躺在床上,临睡前又瞄了眼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都是纪年发来的,他一一点开来看。
第一条是:杨宥,我好想你。
第二条是:亲爱的,晚安。
杨宥勾起唇角,可笑容中却略微带了点苦涩,他看了看第二条短信发来的时间,只是在两分钟前,于是又回了条消息过去,只有简单地两个字:晚安。
那夜杨宥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砚礼是因他坐牢的,心里就难过得很。
大约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他才总算是迷迷糊糊地有了点睡意,但到底是几点睡着的,他自己也没印象。
第二天早晨八点杨宥又醒了,这一觉睡了反而觉得更累,明明一夜无梦,却感觉像是在梦里跑了十公里一样。
从床上坐起,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既然睡不着,那索性就起床吧。
由于不用再专程去一趟张律师的事务所,所以杨宥决定趁着今天去监狱看看砚礼,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但探监要讲究不少规矩,正常来说探监者应为犯人的近亲属,其他人想见的话,尚需走一套流程,从申请到审批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这世上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杨宥觉得,这话用在监狱这地儿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