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戚走上前用剑柄敲了三下,石门缓缓开启,同时还传来了有些失真,但一听就知道是玉谏的声音。
“真没想到一小段路你们能磨蹭这么久,我还打算等你们用饭的,现在我已经自己先吃了。”
谢轻平看着传话的通风口:“我就不吃饭了,给我留点酒就好。”
那头玉谏好像轻笑了一声:“你动作快点,我尽量给你留。”
“不留我就揍你。”谢轻平拉着沈戚的衣袖,加快速度往深处走去。
另一头的玉谏轻轻的放下酒杯,接着懒洋洋地靠坐在红木椅里。面前巨大的圆桌上摆了十菜一汤,丰盛却冰冰冷冷,没有一丝热气。
从他面前明净的餐具看来,自己一口也没有动过。
他单手撑着额头,出神地望着门外。
这一路走来都畅通无阻,谢轻平知道是玉谏事先给他们清过道,不然按照玉家人的习惯,在地宫里放几条‘柳儿’那样的镇墓兽是轻而易举的事。
终于穿过昏暗的长廊,面对豁然开朗的光明世界狼王惊诧地张开了嘴巴:“我的神,他竟然在地底下造了一座宫殿。”
“不是我一个人造的,是玉家几十代人历经几百年的心血所建,我不过添砖加瓦而已。”
玉谏的声音突然从大堂穿出。
“快进来吧,菜都凉了。”
☆、罪无可恕
大堂被几十盏烛台照亮,即便是在地底,也不会显得压抑沉闷。小桥流水取代了花团锦簇,雕栏玉砌替换了鸟鸣蝶舞。
作为西域土鳖的狼王,从走进来起,嘴巴就没合上过。
“啧啧啧,真是财大气粗,怪不得盗墓贼都盯着您们中原人。”
玉谏笑着走出来:“我家养的宝贝儿们就等着盗墓贼来送菜,不下点本钱怎么引鱼上钩。”
谢轻平乍一见他立即皱起了眉头:“几个月未见,你怎么变成…这般沧桑?”
沈戚也注意到,一个月前的玉谏还不是这幅模样。
“你是说我老吗?”玉谏不以为意地招呼他们入座,随意的就像他们本就是来赴宴一般。
玉谏给谢轻平满上酒:“我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还能跟你比得。”
不,不是这样的。谢轻平清楚得很,玉谏这家伙很注重保养,更何况习武之人保持盛年之姿根本不是难事。眼下如他这般,甚至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面色蜡黄,细纹丛生,两鬓斑白,形容枯槁。俨然一副行将就木的颓败模样。
要不是仍然维持着玉城主的风度,谢轻平几乎认不出他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谢轻平从醉人的酒香中闻见了苦涩。
玉谏看了眼沈戚,举杯示意:“玉某先干为敬。”
沈戚没有动,狼王也没有动。玉谏看着自己手中的空杯,自嘲地笑了一下。
“轻平——”
沈戚制止不及,谢轻平酒已下肚。他一抹嘴,笑着说:“没事,这家伙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下毒。”
玉谏的目光中染上暖色,他又给彼此满上酒:“还是你了解我。”
谢轻平惬意地翘起腿,靠在椅背上:“曾经我也这么以为,最近这阵子才发现我从来都没看清过你。”
“呵…”玉谏拿起酒杯兀自跟谢轻平的杯子碰了碰,“我真没想到你能来。”
“我早就该死了吗?”
玉谏看着空空的酒杯,认真地说:“我从没想过害你,这一切都是必须要发生的,而你只是碰巧在其中罢了。”
“所以你就冷眼旁观?”
“嗯!”玉谏含笑点头,“第一次我是不能救你,第二次我是不想救你。”
谢轻平深吸口气坐直身体:“你一口气给我说完。”
“遵命。”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目无旁人把酒交谈。
“世人都以为玉城富可敌国,连皇孙贵胄都要给我们几分颜面。又有谁知晓守护这份家业需要做出多大的牺牲。”
“我祖父早年为了给玉家找一个稳当的靠山,就向皇室进献了强身健体的灵药。他们用后觉得效果很好,就一直不停的索取,逼着玉家跋山涉水找药材,最终逼着我们找到西域的乌尔草。”
玉谏看着狼王:“说来还是老狼王主动带我们去的,花了好大的价钱才收买他。”
狼王不以为意地摸了摸下巴:“怪不得他突然就失踪了,原来拿钱逍遥快活去了。”
“哼,狼王毕竟不是长远的尊荣,终有一日要死在这个位置上,他不过是年纪大了,看得长远些。”
狼王抄着手,不屑地说:“多谢提醒,我会看着办的。”
玉谏转回头继续说:“因为乌尔草,皇室红了眼,他们以为找到了可以长生不老的仙药。祖父看到乌尔草的弊端,想暂停研制,却不曾想为玉家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想抱紧皇室这条大腿的愿望落空了,他们派人抓我一家三口为质,将我